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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崎警官就站在街道边,身边是一根光秃秃的电线杆,有一两只雪候鸟立在上面,待不住,很快就飞走了。该下一场雨了,警官想,偶尔吹来的干枯树叶落在地面,连同灰尘,如沾染了某种窒息的气息,没有丝毫生气,黑云压顶,一场初冬时雨倒是很有可能随时会下。
但终究等了一天也没下。
赤崎警官穿着黑色大衣,嘴里含了根烟,掏出打火机,使劲刺啦着打了几下,连火影子都没出现。嘴唇干裂,烟嘴在嘴皮上动不了了,他用手挡着火,才发现手用不上力,有点僵冷。又使劲捣鼓了几下,终于有了火苗。警官冷不丁地回头望了一下,把身后周围的角落扫了一遍。
什么都没看见。手里的火依然没点着,举起来摇了摇打火机,原来是没气了,还好一个小贩收工回家经过,借了火,总算是把烟点着了。警官抽的是一种叫笑梅的烟,经济危机烟反倒上涨了一毛钱,卖一块钱一包。这里的人都叫他警官,大约是他过于肃穆,但他也逐渐习惯了这种称谓。
起风了。看来这场雨一时半会儿还是下不下来。
风举寒衣乱,便是现在的画面,警官身上的大衣被风吹得扬了衣角,布料有点年份了,这是十年前他结婚时的新衣,裁剪得体,现在依然合身,警官的身材这十年没走形。
赤崎警官抽着烟,一边往镇上的超市方向走,走几步就停下来,仿佛身后有人,但回头什
么都没发现。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也不再回头了,干脆停下来把烟抽完,像是在等谁来。有时候望望天,雨就是不下。
到超市不远。门口摆着一个卖中草药的小摊,无人看守,警官低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脚下步子往后面退了几步。旁边是一家理发店,玻璃窗上红纸黑字贴着“新世纪洗剪吹五元大酬宾”的字样。看来生意是真不景气,数字五特意加大了字体,非常醒目。
玻璃映射着的身后依然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门开了,老板出来迎客。
“原来是赤崎警官,稀客稀客。”平时老人孩子叫警官,他也就一笑而过,就是个称谓,但跟自己同龄的人也叫警官,他有点不好意思。老板的笑容略微浮夸,声音竟然起了调,像是中途突然发现了意外般。天气糟糕,理发店的生意更是萧条,今天店里才来了几个客人,收入几十块,勉强够维持一天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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