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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易初颜把盆栽塞到他手里,他才回过神来。
“带上它,记得放到伯母的床头,不需要每日淋水。”
司机在车上喊了一句,季之白赶紧上了车,他听到易初颜说,等天气好了,她会去市区找他。
他没有再摇下车窗,甚至没有再看一眼易初颜。能在绝境里有一点温暖,是多么弥足珍贵,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一句不一定能实现的话。
倒是司机在启动车之前,还摇下了车窗,对着窗外呵呵笑了一下,又按响了喇叭。
车子上放了音乐,是郑智化的歌,不知道是什么歌,第一次听,但是歌词很清晰。
在黑夜里点一盏希望的灯/像天边的北斗指引找路的人/在心里面开一扇接纳的窗/像母亲的怀抱/温暖找路的人。
此刻的季之白,像是找到了一盏这样的灯,父亲在他小时候就已经过世,母亲守着他们姐弟三个,日子清苦。虽然此刻前路茫茫,但母亲安静地躺在眼前,还有生的希望,心里又续上了温暖。母亲的一生像流萤一样卑微渺小,却能照亮着他,已然足够。
车开远了,人群也慢慢散去,易初颜仍站在原地,身边多了一个人也浑然不知。
等她反应过来,赤崎警官正摘手套准备要走,手套上沾满了黑色的机油,是刚才在电房帮忙时沾的。他又腾出右手来摘了帽子,他不太习惯戴帽子,但自从剪了头
发,妻子总叮嘱他戴上,可以御寒。
炜遇顺手接了过去,跟在身后,初颜也要回家。
“你刚才手里的花是什么品种?没见过。”警官问。
“是风信子。”
“哦?风信子?名字怪好听的,它是管什么的?”警官的意思是问风信子是用来装饰的还是有用途的药材。
“你说的是花语吗?”
“花语是什么?”赤崎警官是真不知道,不过他显然没有兴趣,转头又问,“你用的是栀子花的洗发水。”
易初颜的步子小,已经落后了。“是啊,今年很流行。怎么,大叔知道栀子花?”
见警官点了点头,她又问:“警官您这道伤疤看上去很重,现在还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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