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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时就坐在身后堂屋的石基上,双手捧着脸,易小虎说:“我觉得我初次见你的样子就很美,要不你就叫初颜,如何?”
“初颜,初颜,”易枝子一听就很喜欢这个名字,后来她知道了“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词,更是觉得哥哥有才,“初颜,就它了,那哥哥你呢,你叫什么好?”
易小虎想了想:“我就叫初尧吧,高大,骁勇善战。初颜,以后让我来保护你。”
嗯。易枝子重重地应了一声,她心里想,如果二哥还活着,他也一定会像小虎一样保护她,以后易小虎就是她的哥哥了。
漫天飞舞的大雪,落在她的身上。
她轻声地唤了一声哥哥,曾听石井的老人说,如果抱着熟睡了的孩子起身,要一边喊他的名字,才不会让魂离了身。她接连喊了几声哥哥,拨开他脸上的雪,脸庞干净如洗,只是风雪把他脸上的痛苦冰封了。
把哥哥半抱半拖到院里的树下,她靠着桃树,干枯的桃树枝旁逸斜出。哥哥的头枕着她的腿。
从易初尧手里掉下一张早已被风雪浸染的画,她捡起来,是那年他要离开福利院时,她画给他的,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手牵着手。她想起易小虎曾经问过她,画上画的还作数吗?他把这张画视作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永远作数。
易初尧使尽了全力,才把房门打开,看着外面的风雪,他笑了,这雪足以让他以最没有痛苦的方式跟这个世界告别。身体爬行着越过门槛,滚落到院子中央,自从生病以来,没有一个时刻,像此刻这样放松。
雪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身上。手里拿着那张画,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小男孩。
枝子,这张画还作数吗?作数的话,答应我,离开这里。
枝子,我爱你。他在风雪中笑得很舒心,只有离开,才是爱她最好的方式,为此,他不惜赴汤蹈火,星月不怠。《渔舟唱晚》,再也听不到了,他第一眼看到易枝子的时候,那是世间最动听的背景音乐,也是最痛苦的画面。世界上唯一一个说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人,只有自己离开了,才能让她了无牵挂地离开。
画上面写着一行字:枝子,见字如面,离开这里。
她的嘴角不断抽搐着,眼里满目萧然。不,不,哥哥,我哪儿都
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她想大声喊,嘴张了好几次,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跟那一年她决定关上堂屋门,躺在母亲和姐姐旁边一样。
风雪侵袭,慢慢覆盖了她的全身,好冷啊,她用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一大片雪花落在她的手掌心里。
真美。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从在福利院第一次见面后,她所有的山山水水,都是和易小虎一起走过的,一场风雪,了却一场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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