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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偃旗息鼓
侯府。
季兆寒吹开火折,点燃了一室的橙黄。
他只披了一层外袍,薄薄的烛光铺在他肩上,将他的身影投在书架上,落下一大片的黑。
季兆寒拿下一本书来,那书本来不厚,却夹着许多树叶,显得鼓鼓囊囊的,像个风箱。
他随手掏出一枚枫叶,上面是隽秀的蝇头小楷,写着: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这诗后面还有一句:知子之好之。
季兆寒用从柜子最下方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枚玉佩来,眼神深沉。
那时他已经倾心于墙那头的姑娘,年少风情,他自是向往着佳人才女。可太后的一纸婚约,让他一颗拳拳爱恋之心破碎。
加上牧叶璎下药之事,他更是对这个妻子厌恶至极。
后来从相处中,他开始惊讶的发现,牧叶璎与墙那头的女子有极多的相似之处。
于是他便对牧叶璎越发的阴晴莫测,就因为,她像她。
可如今,她就是她,而且他最恨的下药之人也不是她。
从一开始的误会就是错的。
季兆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紧紧攥着玉佩。
这双在沙场上持剑握弓,绞首断头敌军的手,此时微微颤抖着。连带着心口,也在隐隐慌乱。
他该怎么办?
窗外,漆黑的天际被一丝晨光撕破,泛出鱼肚白来。
那点晨光顺着窗台爬上窗棂,漫进书房,打在季兆寒失神的双目上。
“父亲。”
门外传来季如云稚嫩的声音,季兆寒的规矩,日出时分就要请早安,然后去练习。
他看着书房门缓缓打开,季兆寒满脸憔悴的走了出来。
季如云端端正正的叩了安,正自觉转身去院子里扎马步,就听见季兆寒突然问:“那日,你推了莺儿没有?”
季如云咬着唇,没有回答。
当时大家都在指责自己,他甚至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季如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季兆寒见小孩无措的样子,心里蓦地生出了丝丝愧疚。
他的孩子,在他面前都不敢说话。
季兆寒声音沙哑:“实话实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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