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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年宴当晚

年宴这样的场合，齐墨素来特别注意装病，此刻正以手扶额撑在案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闻得叶非的问话，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低声道：

“正是他。”

叶非挑挑眉，忍不住又瞅了一眼，小小声道：“长得还不错么，跟林氏看着倒也般配……”

齐墨低低地咳嗽几声，借机以手巾掩住口唇，低声提醒道：“别瞅了，当心叫他察觉出异样来……”

话音未落，叶非恰好瞥见对面坐着的齐珏正向着他们望过来，视线与她擦肩而过，掩饰一般避开了目光，清俊的面庞上似挂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叶非暗暗吐了吐舌头，立刻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地下箸夹了一只糕饼，送到唇边吃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林氏脸上的疲态越发明显，起身向皇帝告了罪，柔柔弱弱地捧着胸口，只道自己身体不适，想要先行离席回宫。

哦？爱妃哪里不适？可还好么？齐泓拉住她柔嫩的小手，关心地问道。

林氏蹙起好看的娥眉，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胸口，楚楚可怜地望着齐泓，口中却推说无大碍，歇息一下便会没事，一面说着，一面还低低咳嗽着，又以手轻轻抚住胸口，一副憋闷难受的模样。

齐泓见她如此，自是无法放心，当即转头望向他心目中最信任的医师——安坐于身侧静静品茶的毋离，叫他随着贵妃一同回寝殿，为她仔细诊治一番。

毋离躬身应下，优雅地站起身来，轻轻拂了拂衣袖，众目睽睽之下，随在林氏的身后，步履款款地退了席。

叶非怔怔地望着二人的背影，心中正浮想联翩，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转头一看，齐墨整个身体伏在案上剧烈地颤抖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愣了片刻，脑子一时没想明白齐墨的意图，但身体已迅速进入了角色，立刻坐近了些，露出一副关心的表情，手放在脊背上轻轻帮他顺气。

咳嗽声吸引了半殿人的注意，连龙座之上的皇帝也望了过来，温和地道：

“墨儿，你身子弱，也不必陪着守岁了，与你夫人一起早些回府休息吧。”

齐墨刚刚平复了气息，脸色犹自煞白着，撑着叶非的手臂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向着齐泓躬身行礼：

“多谢父皇……咳咳……体恤，儿臣告退了……”

叶非跟着一同屈膝行了礼，一路撑着齐墨的身子，似是颇费力气地扶住他，两人一起退出了大殿。

出了殿门，两人继续保持着扶持的姿势，沿着白玉石阶拾级而下，右拐路过御花园，似乎是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殿中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四周归于一片静谧，幽深的夜空无星无月，两人的身影在浓重的夜色中缓缓穿行。

又过了一处殿宇，拐入另一条有些狭窄的小路，齐墨眼见着四下无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站直身体摆脱了叶非的扶持，在她耳畔低声说：

“非儿，我有些事要去一趟太医院找师父，你可以先回王府吗？”

叶非愣了愣，点头应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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