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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比武

除夕之夜的长街格外热闹，炮竹喧天，游人如织，平日里早早关门歇业的小店铺们也不见打烊，生意做得热火朝天，整条街上吆喝声、炮竹声、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各色美食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惹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叶非先在街边买了支蝴蝶糖人，握在手中一路舔着，与小白穿街而过，直奔烤鱼铺，花一两银子买了一大叠香喷喷的烤鱼，拎到巷口僻静处，一人一猫坐在台阶上分而食之，不亦乐乎。

今天的烤鱼似乎格外香嫩，小白两个小爪子抱着直啃，小黑脸油光锃亮的，一副满足的模样，叶非望着它直乐，心事仿佛也去了些，不再那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两个小伙伴开开心心地边吃边聊，倒真个把守岁的事忘在了脑后。

恍然间不知过了多久，叶非想着齐墨大约也该回府了，便与小白道了别，从小路拐回王府，却被门房大叔告知，王爷早已经回来，不见了她，又心急如焚地出去寻找。

嗯？他急什么？叶非不是很明白。

想了会儿要不要出去迎他，又怕两下里走岔了路，索性便不出门，泡了壶清香的热茶，坐在房中等他回来。

清雅的茶香丝丝缕缕地氤氲着，深深吸上一口气，五脏六腑都暖了，神思也渐渐安宁了下来，到这一刻，她终于觉得自己将那个大秘密成功咽了下去，从此以后，什么也不想，一心一意帮着齐墨铲除恶人，报仇雪恨。

茶杯送到唇边，还没来得及饮上一口，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齐墨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清俊的面庞上透着难以言喻的焦灼，漆黑的眼眸直瞅着她，开口便是一叠声地质问。

齐墨那个人，一向来是举重若轻，哪怕身临险境亦面不改色，叶非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发懵。

一番对话，好不容易闹明白，他是在为着守岁的事情生气，叶非的确是忘了这茬，心里也觉得有些理亏，忙不迭地一通解释，除了隐去偷墙根的那部分情节，其余都一五一十地坦白了，末了，诚恳地向他道了歉。

可向来豁达的齐墨却一反常态地小气，脸绷得紧紧的，竟是一副无法释怀的模样，叶非眼里瞅着，心中越发疑惑起来。

晚归了两个时辰，跟好朋友出去吃了顿烤鱼，误了守岁的约定……她承认自己是有错，可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一桩小事，齐墨他怎么这般生气？

越想越不明白，再望望齐墨，脸上的怒气倒是渐渐褪了，却换上一副黯然的神色，身影颓然又落寞，一句话也不跟她说，自顾自地回床上休息了。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将叶非好不容易压下的复杂心绪，又给勾了起来。

她不知道齐墨是为了什么生气，又是为了什么难过，是责怪自己没有陪着他守岁？

他竟……那么渴望有人陪伴么？

脑海中又克制不住地回忆起今夜偷听到的那个残酷的秘密。

八岁的孩子，眼睁睁看着母亲和弟弟死于非命，自己十几年来被人下毒、暗害，甚至不得不日复一日地装病扮弱，在各种歹毒阴谋的夹缝中艰难地长大，叶非原本以为自己的少时经历已经够苦，却料不到，她的这位夫君，竟然比她还要悲惨。

十几年的孤单岁月，他便是这样黯然而落寞地渡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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