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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我什么都做不了

说来也怪，解毒丸入了肚腹，不出一个时辰，叶非便彻底恢复了，除了手臂的伤口还有些许疼痛之外，整个人精神得很，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起来。

斛岩在碧泉旁点起了火堆，望着她叹了口气，“你这回算是命大，若再拖延片刻，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真的吗？那条蛇……这么毒啊？”

叶非忆起昏厥前最后望见的场景，下意识地一抖，“那蛇模样好怪，怎的头上还长角呢？”

“那是角蝰，这片大漠特有的剧毒蛇，”斛岩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一面说道，“沙漠的毒物除了金蝎、角蝰，还有好些种类，所以我们这些人日常都会随身携带解毒丸，一旦被咬，半炷香之内必要将药丸服下，不然可就没命了。”

叶非心里一阵后怕，坐到他身旁，感激地道：“还好遇到你了，不然就这么死在这儿可太冤了……”

火光将斛岩的脸庞映得明亮，连笑容也格外温暖起来，“有缘同路，自当互相帮助，你就不必客气了。”

一阵静默。

凉风吹得火焰一阵晃动，热气扑面而来，火光的另一侧，露出齐墨半边身影，安安静静地坐着，微微低着头，望不清他的面容。

叶非沉默地望着他。斛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轻叹了口气，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不去看看他？刚刚可把人家吓得够呛……”

叶非瞅了斛岩一眼，浅棕色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温润的目光中蕴着些说不清的复杂意味，她略略沉吟，起身走了过去，在齐墨身边坐下了。

齐墨一动不动，没有看她。

叶非暗暗地瞅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来，胳臂肘轻轻碰了碰他，“我这人最怕蛇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走哪儿都能碰见蛇，还一次比一次吓人……”

见他没什么反应，叶非讪讪地笑了笑，凑近了些，接着道：“之前和你去濛山采药，结果碰见一条巨大无比的蛇，足足七八丈长，可吓人了……”

“我不记得了。”齐墨生硬地答道。

叶非愣了一瞬，僵着脸笑了笑，“没关系啊，等你日后……”

话未说完，却被打断了。

“果真没关系么？”

齐墨转过脸来，漆黑的眼眸直直望着她，她一瞬间有些迷惑，迟疑着问道：“什么……意思？”

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齐墨猛地低下了头，身体竟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我，你真的觉得没关系？”

齐墨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连斛岩那边都听到了动静，循声望了过来。

叶非愣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握住那人的手，却被用力甩开了。

他的双目通红，手指紧紧攥着，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说日后……可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果真能顺利采到药草么？能顺利治好伤势么？即便一切都成功了，未来那一场恶战，真的能击败对手吗？”

“一切都不确定，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守在我身边？真的不会后悔么？！”

叶非的眼圈一点一点变红了，眼眸中浮出一层水雾，唇角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道：“怎么会……后悔呢，你我是夫妻啊……”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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