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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马也下台

马也今天突然被圣意传召至大殿，一路上他都心惊肉跳，整个人瑟瑟发抖，这些年他是从画院买颜料纸张这些碎事上贪了不少，但是这些货物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画院里的画师大都用着宫中制造处产的颜料画纸，但也会有人试试用点绿斋送的笔墨纸，而且这些东西就算拿去王府侯爷处也是不差的，更甚者在青绿料上马也认为点绿斋的货比制造处的要胜一筹。

如果不是因为贪墨的事，那又是因为什么呢？要是说第一年马也不觉得点绿斋有问题是正常的，但是随着点绿斋在京城的名气越来越大，客人也从一开始像马也这种小人物到京城有名有姓的达官贵人以及进京赶考的书生学子，甚至有些京城中人以使用点绿斋的颜料为种身份高贵的象征，因为点绿斋的青绿料真是太贵了，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不过四五量银，而一盒青绿料却要近一量银。同时谁都知道点绿斋的颜料是由矿石而来，而这样的工艺除了价钱贵就是要等很长的工期，但就算这样点绿斋也没有断过画院的货，也没有涨过价。

如果只是为了与皇宫有生意往来，借着皇商的名声把自己家的生意做大顾而一直给画院低廉的价钱那也无可厚非，可是这点绿斋并没有去宣传这点，当然他们没有故意隐瞒这点，只是有过几次在运送矿石来京城的路上因为通州通省运输文件耽搁过几次。也就是那几次点绿斋的掌柜求助于在京城城东头的马也在宫外的亲戚，也就是张纯一嫁的那户人家，按皇宫里的规矩宫外亲人可以与宫中内侍见面，而这点绿斋就借这机会求到马也面前，请求他从画院中出了张带皇宫画院名头的购买货品单。点绿斋就这点要求马也没有理由拒绝，所以这单子也是顺利成章的开出来了。

让马也没想到的没过几天宫外就传进了张一百量的银票到他手中，自然马也根据宫中潜规则把银票分了些小头给那些一路把银票传进宫的侍卫与内侍。从那开始凡是点绿斋来专求张画院购物单马也就从了，金额与数量都不高，只是频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升高。马也他从一开始收些银票到收了点京城郊外的小片田地再到后来宫外他的家族搬进了城东一间大宅子，到最后每缝过年过节他在宫中都会收到宫外马家给他送上的贺礼。

马也进宫那年他已经年十八，决定进宫当了太监后其实他早已断了宗族后代的念头，可是一个人是很难超越这个时代的，这就意味着马也骨子里是希望身后能有香火供奉，希望自己能有块牌子放在马氏祠堂。但他身为内侍能够不被族谱除名已经是一大奢望，现在宫外的家族主家人竟然主动联系他，还侍奉他，更是愿意过继一名马家子弟让他这支能延续香火。这可比任何的金银财宝高官厚禄都值得马也挺而走险。

这些年来马也几乎每半年都要开画院的货单给点绿斋进行通州省方便的文书外，他还常常收到点绿斋送进宫的银票子加杂着对于后宫娘娘们娘家情况的问候与书信。

马也知道这些事情合在一起这点绿斋背后老板一定有猫腻，但他们无非就是借着这些画院的文书进行运输其他货品来京城买卖赚钱，但慢慢后宫那些娘娘们开始利用他的画院向宫外传递些消息，马也害怕过一阵子，借口生病避开与点绿斋接触了大半年，但最后是马家少爷就是马也的侄子在宫外苦苦哀求才见上马也一面，而马也看着侄子愁苦的模样就明白自己被点绿斋绑在了船上，无论自己要不要选择下船他都无法摆脱点绿斋的控制了，因为宫外的马家被他们掌握在手中。

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仔细看看自己在宫中的所作所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娘娘们与前朝通信，安排自家信任的人来当朝官，这种事不是他马也一位画院画师能管得了的。没有马也这画师也会有其他人从中担任桥梁，他已经上了船就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下船了。

“我问你这画是你画的？”苏公公的声音把马也瑟瑟发抖的心惊得一蹦三尺高。意识到自己原地嘣高后马也立马跪下回话道这画是他画的，大殿这个位置向来有挂画的习惯，他们画院也是根据宫中惯例来放上一张画。

“是臣画的。”马也头也不敢抬，这是他进宫这些年第一次见皇上，其他时间他多是在画院里或是去后宫为娘娘们作画，“不知这画有何处不妥？”

“这位不知怎么称唿吗？”唐墨围在他身旁，皇上不发话唐墨也不敢让马也起来。

马也不认识唐墨，又不敢不回话，只能看向苏公公。

“这位是唐墨唐千总，今天看你这画不错特召你来问问。”

马也心中依旧恐惧，“谢谢唐千总抬爱，下官马也。”多一句也不敢说就是马也现在的状态。

“请问这位马画师可知京城有家颜料铺点绿斋？”

马也听唐墨问这到点绿斋脸上惊恐之色太明显。

“那家颜料店铺里的青绿料很不错的，今天看到马画师这幅应该也是用的店绿斋的青绿料吧？”

马也连连点头，“唐千总眼光不俗能看出这是点绿斋的青绿。”

“马画师你没想到吧，点绿斋是我家的店。”唐墨得意洋洋对着马也说。

这下大殿里所有人都看到马也眼睛睁大盯着唐墨，倒吸一口气，“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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