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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来啊，杀我灭口

药泉雾气散去，水波一片凌乱。

直到这时候，白诺才确认，单北野可能是真的病了。

因为他动作很小心，像是身上有伤，或是哪里发疼。

不过单北野的执着也不可小觑，他觉得不太方便，就把白诺翻了一面，只背对着他，抱到了台沿上。

白诺状态也不好，无法投入，总觉得自己脏了，后肩还发疼。

他跪在石板粗糙的台沿上，薄薄一层水，磨破了膝盖，最后疼得直冒冷汗，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两人都不太愉快，只像是在除去“彩头”的名号前，要给彼此一个交代。

单北野发泄完后，一披浴袍就走了。留了白诺一个人坐在池子里，看着孤单的月色……

安南、安南塔新。

安南的脸都好像浮在了月色里，能带给他慰藉。

他说……要换他自由。

白诺清洗自己，仔仔细细，像是要洗去一身浊气，等待疼痛缓慢褪去。

药泉极好，灵体的伤也没有崩开。他疗到后半夜，才慢腾腾地起来擦拭，穿上了单北野给他准备的新衣服。

很普通的，棉麻衣服。带着不干净的乳白色，像是臣民穿的。

不得不说这套衣服很符合他获得“自由”以后的身份，单北野还是很贴心的。

白诺苦笑一声，把老衣服袖子里的刀片取出来藏好，才对着外面唤道：“灰鸿——”

小灰没有回答他，温泉外似乎没人了。

白诺顺着小径走出去，绕过林立的石头一看，竟然空无一人，单北野带走了金卫。

夜色空荡，什么都没有。

大半夜的，也不会有贵族来泡温泉。小路旁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白诺忽然变得茫然。

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安南，他没有了方向。

而且此刻想起安南换了他的自由，他却注定不能伴随他，要带着部下逃离狼族领地，白诺就一阵发慌。

他凭着记忆里的路线，在黑夜中漫步不停。

宏大的原始冰川竖立在面前，海螺沟两旁的万仞山体衬得他那样渺小。

白诺就像一只走在雪原里的蝼蚁，走过了马道、小路，最终还是只能返回冰舌之下。

天还没有亮，所有人都没有醒来。

黑暗里的孤寂无人可见，不知怎的，白诺忽然抱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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