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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诺看着，就那么静静地凝望，然后眼里蓦的滚出泪水，哑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单北野的心跟着碎到了地上，却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也以为我不会。”

可是雪崩了。

白诺叹出一口气，然后擦掉眼泪，故作轻松地说：“我是来……我是来找你完成心愿的。”

安南明知故问：“什么心愿？”

“你说过你娶我，还作数吗？”白诺说话时哽咽，顿了好一会儿，才得以继续，“你看我穿家族图腾，你喜欢吗？”

“喜欢。”单北野在痛苦，安南却在感动，他被自己硬生生撕扯成了两半，又跟了一句，“作数。”

白诺咬住嘴唇，极力去忍，却忍不住了，连牙齿都在颤抖。

外面天塌地陷，雪崩吞没着新的天路和海螺沟，他们却在走向彼此，白诺伸出手。

“你娶了我吧，安南。”白诺说，“我被豹族放弃了，我也没有家了。”

安南觉得衣衫上的湿意全都浸润在了心里，直到此刻才能体会他至深的失望和痛苦，只能说：“我给你一个家。”

白诺在单北野面前不会这样的，他只会冷硬地说：“如果能给两族带来利益，我心甘情愿。”

他心不甘、情不愿。

他只在安南面前是真实的，那么脆弱地需要着他，像是现在想靠近温暖、抓住烛光，把软肋露在他的面前。

安南会温柔地抚摸，而单北野只会啃咬。

白诺的心情沉重惶惑，他几乎是行迈靡靡中心摇摇，才跨出了那几步路，故意不提明日他就要和单北野成婚的事实，假装他们只是一次普通的重逢。

自从上回分开以后，普通地再见了，然后决定结合在一起，拥有一会儿短暂的婚姻。

白诺走到了安南面前，牵动嘴角笑了笑：“你看，你的衣服好薄，但也有红色的领衬。”

单北野心脏骤缩，在一瞬间甚至想开口坦白。他曾有过那么一次想法，这是第二次了，但他不敢说。

一旦说出口，安南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梦幻泡影，成为虚假。

白诺会有多愤怒、多失望？白诺会依然憎恶着他，他不配。

单北野，你只是北境草野里的狼孩，什么都不配有。

他为什么会穿着这样的衣服？是因为明日成婚，单北野无比期待，今天就把婚服的里衬穿在里面比划着，然后跑得太急没带外套。

他的衣服显然也破了，单北野局促地理了理，这才在火光下发现自己在衣衫底子上印了个血手印。

他的十指已经全磨破了，在挖开洞穴的时候划破的，他竟然在极寒的状态下没有意识到。

白诺捧起他的手，心疼到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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