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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人家会给孩子取个贱名,好养活。但他如果成为奴隶,就没有了大名,只剩贱名……如果成为彩头,就取个花名,没有了本名。
白诺坐在浴桶里,感受到剃刀轻轻地接触着他的面颊,忽然问道:“其嘉,你是多少岁来我们府上的?”
“回少爷的话,十岁。”其嘉说话时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在毛巾上清理了一下剃刀,“前三年一直在帮工做学徒,十三岁才开始服侍少爷。”
“对哦……”
白诺想了想,他离开的时候其嘉都还没有这么高,只在他近处呆过一年,干些杂活,现在是十六岁了。
其嘉正要再次落刀,白诺又闭着眼睛问道:“你是怎么进的我们白家?”
少年的手抖了抖,悬在空中,小心翼翼地说:“家主交不了领主的税,而我是家族里的寒神之子,母亲迫于无奈,就把我……卖掉了。”
白诺的手指轻轻敲着浴桶边沿,温声说:“想没想过成为自由民呢?”
他听见了剃刀落在地上的声响,其嘉忽然跪下了,声音里马上带了哭腔:“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少爷要把我赶走?”
白诺猛地睁开眼,只见少年大颗大颗的眼泪已经砸到了地上,面色一脸仓惶,却不敢哭出声。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诺只好无措地说道,“你没有做得不好,别哭了,继续吧。”
其嘉擦掉眼泪捡起剃刀,放在清水里洗了洗,拿起时又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
他把伤到的那根手指蜷起来,不敢把血蹭在白诺面颊上,忍着蒸上来的热气,继续服侍少爷。
白诺叹了一口气,他在想……其嘉的母亲,应该和那些砸过他臭蛋烂菜的人一样,憎恶着豹族的“荣耀”吧。
“少爷。”其嘉替他清理了面颊,捏着自己滴血的手,小声说,“查干府是我去过的最好的地方,少爷是我最好的主子。我不想要当自由民,不想去别处,只想一辈子都服侍您……”
白诺拿过一张干净毛巾,对他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又一次止不住地想起单北野,想起他刚到诺海宫的时候,把服侍单北野当做一种羞辱。
为什么他服侍族王是羞耻的,而其嘉服侍他是甘之如饴的。
人和人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出生决定了高低,族类决定了贵贱。他生而为尊贵的白家少爷,其嘉生来就该是狗屎吗?
白诺觉得世界变了,单北野和安南,无论哪一面,都真的改变了他。
他看见了过去看不见的东西,他不再想享受这样奢靡的生活。
奴隶和下人把他包围了起来,他们都是一张张人的面孔,却在被买卖、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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