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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司农斑屠心被御史台扣押了，德吉头人得以租借部分荒置的牧场，其他的臣子又汇报了一些别的事，朝会就散了。

众人排着队交头接耳，朝着阶梯下走路。

斑友弈扶正发冠，对大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马上就有宫人过来传白诺，把他叫到了后殿去。

斑友弈正坐在一个蒲团上，面前是没有批的文书，来自其他封地。

他烦躁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指着对面说：“阿诺你坐……好几年没见你耍脾气了，差点在朝堂上对你发火。”

白诺听他话语里有亲近的意思，便依他所言坐在了小桌案对面。

大太监马上捧了一个品茗杯过来，给他放下了，和声说：“白将军消消气……”

“义父，我不是闹脾气威胁谁。”白诺慎重地说，“飞族常说雏鸟成年则离巢，我想我也是时候回到封地了。”

斑友弈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他，问道：“回去做什么？”

“治理领土，放牧种地，创造点价值，像别的领主一样。”白诺理所当然地说，“父亲走后您一直把我当儿子带在身边，其实我二十岁就该离巢的……”

斑友弈打断道：“别的领主治理封地要向朝廷缴纳领主税，你也交么？”

“头几年可能不行，后来会的。”白诺轻声说。

斑友弈继续问道：“查干军也不要朝廷养了，所以可以不听我的话？”

“我没有这个意思，九族目前处于均衡的状态，族王也都在向您靠拢，短期内没有仗要打吧？”白诺解释道，“我那么大一支军，盘踞在南郊校场，不是更让许多人寝食难安吗？”

斑友弈轻微抿起嘴角，微怒地看了白诺一眼。

他其实身量不大，却自有威压，白诺明显能看出来他真的生气了。

“我再说一次，如果你担心粮草问题，这件事可以解决。办错事的是官员，我身为一族之王，不能事无巨细全都监察到位。”

斑友弈压着性子说，“因为我们父子间对彼此的信任，所以我可以把查干军这把刀放在枕头底下。”

他打着比喻续道：“现在没仗打了，我想让你旁听每次朝会，协助批阅奏折。你没听见臣子们嚷嚷着要立国本了吗？没儿子我立谁去？！”

“我不想做太子，而且名不正言不顺。”白诺忽然从坐姿变成了跪姿，“他们要立是想立斑豹本家的继承人，我若继位，连图腾都得换，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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