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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目人手里的枪从花丹的脑门上移动了过来，枪口再次对准白诺。

花丹一直紧闭的眼眸倏然睁开！

他怎么甘心当一个威胁白诺的人质？

他想保护白诺，就算受伤了，也要撕咬上去。只要给他一点时机，就会牢牢抓住！

花丹猛地抬头咬住了色目人的脖颈，与此同时扳机扣动了最后一下，白诺正在化人，完美避开子弹。

轰然巨响，惊醒了林中潜伏的野兽。

色目人蓦的惨叫起来，被豹灵活生生撕破了喉咙，白诺抢过那把枪，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马还在跑，遥远的光线飘近了，是一排火把。

头人领着黑熊部的青壮年，化为大熊拦住了已近竭力的马车，撞翻了那匹失控的马。

一切都该停止了，马匹倒在地上，车板也歪斜了……可是白诺还在砸着。

他手底下的色目人早已死了，他还是把枪柄一次又一次砸进他的头颅里，双手鲜血淋漓，砸得脑浆都流了出来。

漆黑的夜就像巨兽张开的恐怖口齿，吞噬了所有光亮，也吞噬了疼痛。

花丹终于化成了人，抱住白诺的腿，哽着哭音劝道：“阿诺哥……我没事！我只是受伤了……”

白诺想笑，他们赢得了这次伏击的胜利，巴布格头人没有骗他，来的熊族都是来帮忙的。

他又想哭，想起了自己某次梦魇见过的场景。

寒神光顾雪域，漫天都是大雪和灰烬，世界一片白茫。草原上横亘着各族的尸体，不分彼此……

这一路的拖行，像漫长苦楚的思索。他像个疯子一样抛却了自我，把色目人捶杵得血肉模糊。

一下、两下、三下……

花丹死死地箍着他，再一次哭喊道：“别砸了……你这样乱动，会撕裂我的伤口。”

白诺手指死死握着枪，青筋暴起。他剧烈地喘息，这才抬头看向周围的人，从极端的梦魇里惊醒。

“白将军。”

“白将军……”

“查干将军。”

熊族低头对他致意，万籁俱寂。

康萨，雪冷、土热……

白诺，醒过来。

不远处传来狼嚎，分散逃窜的色目人也被雪原狼捕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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