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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群产生的嗡鸣忽然涌入耳膜，他们放下同伴，举起手里的枪械扫射，可是牛群太庞大了，倒下一批还有一批，越跑越近……

洋人只好端着枪开始逃跑，野牦牛蛮横地冲撞进去，把他们迅速撞散了。

牛蹄子踩动着血肉之躯，牛角顶破了还在开枪的洋人。牦牛王也顶进了一个人的心脏，疯狂地踩着地上犹在挣扎的肢体！

单北野跑近了些，张了张嘴，想喊他。

东耳坡传来几声炮响，接应同伴的洋人朝着牛群开火，一片炮弹凌空投来，单北野只好迅速跳下马背，匍匐在草皮里。

弹片在野牦牛身上不断炸开，四周爆出了一片又一片血雾。碎裂的沙土扬在半空，又洒落在单北野身上。

他忽然间失聪了。

牛群被大炮轰散，脚步混乱地朝东耳坡冲锋，牦牛王也被炸倒在尸堆里，逐渐地化回了人形。

在这恐怖的枪林弹雨里，单北野费力从土中露出一双眼睛。

他听到了自己沉闷的呼吸，看见悬崖边上雪龙的尸体。那里堆积的洋人最多，还有一道血痕突兀地呈现在崖边，白诺的马刀就立在那里。

风声撕裂了心脏，单北野艰难地翻过半个身子，模糊视线里看见了天上飞过的东西。

洋人的飞机追随着牛群，想对它们投下炸弹。

狂子跟着飞机在飞，被巨大的气浪搅缠着翅羽，半空落下了它的羽毛。

单北野蓦的恐慌起来，忽然想起狂子喜欢陪着他看书。他最近在解读马克留下的那些东西，有一天正好看到飞机。

“大铁鸟其实很脆弱，法克国和他的邻邦对战的时候，最开始甚至会开着飞机互相丢石头。”

“直到法克国把机枪焊在了飞机上，又造出了高空投掷的炸弹，才结束了那样原始搞笑的空中对战。”

“对了，飞机最怕鸟了，肯定怕我们狂子。”

狂子升高了些许，忽然间收起翅羽开始俯冲。

它面向正在调转方向的飞机，死死盯着螺旋桨的方向，像一枚流线型的炮弹一般，用身体猛地撞了进去！

单北野什么也听不见，但他知道狂子肯定听到了神音。

他的大鵟鸟被搅碎了，化作无数残片，但飞机也控制不稳自己，上面的洋人忽然跳出，巨大的铁翼顺着惯性朝下砸去！

那正是东耳坡的位置，飞机上填装着无数炸弹。

牛群停了，侵占了碉堡的洋人丢弃地势绝佳的地方，没命地朝后撤退。但飞机还是伴着浓烟砸在古族碉堡上，掀起了巨大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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