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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是结束，也是开始

白杨花了一天的时间，重温了他们八年前所有的美好，也预备将隔了八年的遗憾一起在开始的地方埋葬，再重新正式开始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黎阳……”白杨深呼吸一口气，在低温下凝结成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在他们眼前，片刻模糊了黎阳的视线，看不清白杨眼底的情绪，但仍可以清楚地感知到白杨正灼灼的目光凝视着他。

“我接下来的话，你听着就好，八年前在这里你向我告白，我和你说过对不起，但并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需要时间想清楚，弄明白在你向我告白的那一刻，我为什么会期待、会不安，甚至还有些兴奋，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可以称之为喜欢所以才会暂时拒绝你，本来是想等着以后明白了再和你说，可没想到家里临时叫我去了国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了。很抱歉，这种感觉我花了八年多才彻底弄清楚，原来以前我就是喜欢你的，就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黎阳，我喜欢你，可以说，我爱你。”

黎阳依旧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但这次是他眼中的水光模糊了视线，他犹豫着问出了早就想问的一句话，“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忍心抛下我八年吗？”

“会。”

黎阳心一沉。

“不是不爱你，是因为我太爱你，所以我不想连累你，当年我出国并不是去读书，而是去赎在国外被人扣押的父亲，我父亲因未公司资金断链借了高利贷，追债的人找到了我，甚至还找到了我们家的亲戚，我爸妈的朋友，他们一个都不放过，为了不连累别人，所以我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也包括你，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不想你受到我的牵连。”

听了白杨的解释，刚因为被抛弃而沉下去的心却更加疼痛，黎阳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实在无法想象这八年，白杨顶着高利贷的压力带着妹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难怪初见的时候，白杨那么憔悴，眼神暗淡无光，没了往日的勃发生机，他调查过，只知道他们家破产欠下了巨额高利贷，所以他暗中帮助白杨捣毁了高利贷公司，但没想到，原来他的危机早在八年前就已经在看他不见的地方开始了。

他走前一步，紧紧揽住白杨，手抵着后背，仿佛要嵌入骨髓才甘心，慢慢地从他的嗓子里发出喑哑的声音：“白杨，对不起。”

这八年，他恨过、怨过！怒过，却始终没有相信过白杨的为人，但凡他理智一点，就能想到白杨的突然消失有多诡异，但凡他始终坚信他所认识的白杨为人，或许就能早一点找到他，可以去帮助他，免去很多苦难。

可是黎阳没有，他什么都没做，他痛恨自己什么都没做。

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伴随着飘洒的雪花，一起沾湿了白杨温热的皮肤，他的心也在瞬间被揪起来，冰冷的冷空气在他大口的喘息中也一并被吸入，随他滚烫翻涌的心血变得渐渐温热，只要有黎阳在，哪怕只是存在于他的记忆中，哪怕他们不曾重逢，对白杨来说，也足够在他黑暗的生活中投下明亮的光芒，所以，他怎么会怪黎阳呢？

“你不用说对不起。”白杨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救赎，你只要站在那里，不管是否走向我，我都有信念可以扛过一切苦难，是我对不起你，让你等了我八年，你一定很不好过，这句道歉应该我来说才对。”

他们彼此相拥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将对方相融，片刻，黎阳突然笑了，“你确定我们要一直这样在寒冬腊月的夜晚抱一晚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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