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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了然
逐渐地，长廊变得越来越昏暗，最后甚至直接陷入黑暗。
希尔愈发警惕地提防四周，突然一阵冰凉的温度碰上手背，他下意识要挥开，安德烈的声音就传来：“不要动，牵着我，这段路还很长。”
低沉的声线在黑暗中尤为清晰，希尔的心跳随着声落渐渐失控。
指尖微动，竟然自己握上了安德烈的手。
冰凉的温度一直从掌心蔓延，顺着血流到心底，带来的却是温暖。
希尔不由想起了那个梦，黑暗之中，梦中那个人也在一片黑暗中牵着自己。
他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完完全全陷入黑暗，只跟着安德烈的引领行走。
黑暗很长，可似乎这个人在他身边，他总能放下所有警惕。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希尔茫然，他苦于去找寻这份感觉的源头，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耳边的脚步声都似乎与梦中的重合，一瞬之间，希尔有些分不清他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希尔握着安德烈的手突然僵了一下，或许出于试探求知的缘故，他竟然缓缓跟着那个声音说出话来。
“大人，你的手为什么一直是凉的，你很冷吗？”
略带凉意的声音破碎成冰跌落长廊，安德烈的步伐顿时就停住了。
希尔睁开眼睛，视线的落点是两人双手交握的地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安德烈的手在颤抖。
就在此时，黑暗的长廊陡亮，幽蓝鬼火在壁上灯台跳跃，希尔抬眸看着安德烈，瞳孔陡然凝缩。
他……怎么又是这个眼神？好像要哭了一样……
安德烈怔怔地看着他，迷茫而哀寂，嘴角犹有一贯的笑意，在此刻却显得像是强颜欢笑。
察觉到希尔的视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别过头，甚至连手都松开了。
“已经亮了，不用牵着了。”
安德烈背对着希尔，声音有些微不可闻地沙哑，若不是仔细听，几乎都听不出来。
希尔眼神暗了一下，这一刻他已经完全确定他和安德烈之间绝对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安德烈不愿意和他说？
他不解地皱眉，以安德烈对他常有的态度而言，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和安德烈极有可能是什么苦命鸳鸯。
难道我叛逆期的时候和他谈了个恋爱，然后被棒打鸳鸯了？
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希尔掐断，对方可是沉睡上千年的血族，自己叛逆期的时候怎么可能认识他？
不对！
希尔转念一想，他记得安德烈说过，血族只要不是选择死亡，长眠的时候都会分出一点神魂在外界流荡，直到自己想醒的时候就会醒来。
难道……
他看着安德烈背影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联想自己梦中的一片黑暗，心里冒出一个变态的想法。
难道安德烈这个老家伙神魂在外游荡是看上了年幼的自己，然后使用了什么秘法勾引了小时候不懂事的自己。至于梦中的一片黑暗，恐怕又是这个老东西的什么手段！
上帝啊！希尔越想越觉得这个观点无懈可击，这简直完美的诠释了安德烈对他欲望，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十岁以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以前还总以为是自己记性不好，没想到……
希尔的嘴角有些抽搐，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而安德烈这个老东西的背影被他越看越像猥琐恋童癖者。
要是安德烈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在大喊冤枉，可是没办法，他听不到希尔的心声。
甚至因为之前希尔说的一句话陷入了无比激动的状态，以至于他只能和肖恩搭话来转移注意力。
安德烈问：“进门之后大概还有几天的路程？”
肖恩答：“最多两天，大人放心，食宿问题我们已经安排妥当了。”
安德烈偷偷瞥一眼希尔，见希尔被他们的话语吸引过来后，愈发端着架子：“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他们都到场了吗？”
肖恩直视前方的血色眼眸厉光闪过，语气也变得阴冷：“大人放心，妄图污染永生之乡的罪者正在等待大人莅临审判。”
“永生之乡”四个字一出，希尔眼神立马变了，想要插话问一句“永生之乡在哪”，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这只能沉默，仔细听着安德烈和肖恩交谈。
安德烈声音平静如水，“如果我还有资格审判他们的话。”
肖恩带着他们转入一个拐角停下，转过身来对着安德烈鞠躬：“我们都在等待大人的归来。”
“我知道。”安德烈颔首，眸光晦暗不明，“可有些人不一定期待我的归来。”
而后他又笑了一下，“算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开门吧。”
希尔很明显看到肖恩垂在裤侧的手陡然攥紧，紧接着又开速松开。
而后就转过身，手悬在半空中，掌心蔓延出红色丝线，在空中渐渐织就出血色荆棘蔷薇的标志，下一刻一扇门凭空出现。
肖恩握上把手轻转，“咔哒”一声门被打开。肖恩站在旁边，做了个邀请礼：“大人请。”
安德烈目不斜视跨进门中，希尔紧跟他的步伐，肖恩最后走进门内。
门内依旧是昏暗而寂静的长廊，一眼过去无穷无尽，仿佛没有尽头。
“我们将要去的地方会有很多贵族亲王。”安德烈走在前面，突然出声。
希尔屏息凝神，认真聆听，他知道安德烈这是在特意跟他解释。
“血族盛宴一共有两个地点，上界和下界，刚刚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下界。参加下界的血族多为低阶血族，或是子，用人类的话来讲就是所谓的小孩玩闹的地方。而上界是父的世界，大人的地方。”
安德烈解释的十分细致，“十三个氏族的父都邀请过来了，你们人类档案应该有他们的信息吧？我就不说他们了，来谈谈我们进去后得注意的地方。”
希尔点头，快步走到他的身侧：“好，需要注意什么？”
安德烈道：“参加盛宴上界内的血族除了自己的血奴以外，不可以带任何人类进去，所以你到达那后，你必须伪装成我的血奴。”
希尔不疑有他，立即点头，“还有呢？”
“其次，这一次参加盛宴的有一位叫博瑞的亲王，他是曾经血系最接近三代的血族，你要严加警惕。如果遇上他时，我不在你身边能躲就躲。”
“博瑞？”希尔疑惑。
安德烈道：“嗯，他现在是血族的最高掌权者，这一点你们猎魔组织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他出生的时候我见过他一眼，身上有强烈的返祖现象。现在过去这么多年，恐怕血系已经可以达到三代或二代，他是血族中最有可能回归Theone的血族。目前据我猜测，与你们人类合伙的永生或者说是日行者实验极有可能是他主导。”
希尔脑海中思绪万千，博瑞这只血族他知道，档案中被标为SSSS级危险血族，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只血族，没想到现在……竟然要见到了。
血族返祖现象他不太了解，但是对于Theone这个词他熟记于心。
血族是一个极度追求能力的种族，但是他们一生都因血系的原因备受局限。成为Theone可以说是所有血族的梦想，Theone代表着血系最高最接近初代的血族，他的能力几乎与该隐同等。
希尔目光沉了沉，看向安德烈，“如果他和你比呢？你们两个之间谁更厉害？”
安德烈是他目前为止接触过的血系最高的血族，能力虽然还没有探到底，但经过那一次对那些变异血族的压迫力，他已经可以想象安德烈倒底有多强了。
安德烈还没来得及回答，跟在后面的肖恩开口了，“如果在全盛期的大人面前，博瑞亲王就如一只蝼蚁般可以直接被碾碎。”
他这话一说出口，希尔就惊住了，什么叫全盛期？
他下意识开口问：“你的意思是安德烈他现在还不是最强的时候？”
肖恩疑惑的看着他：“您不知道？大人……”
“肖恩，我说话的时候轮到你插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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