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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我企图窥看，神的容颜

小少年已经开始学会试探，小心翼翼却又迫切的想要了解这个明明是冷冰冰的，却会给自己带来温暖的人。

安德烈并不是很明白这个人类小孩的心思，他看着壁炉中光耀的火焰，觉得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匪夷所思又理所当然。

这几年来，他体验到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荒芜的极夜冰原里，他不再是孤独的载体。他的怀中不是空荡荡的寒风，而是一个温暖的身躯，耳边总是充斥着这个被他带回来的孩子的声音。

他的生命，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有趣。

这个孩子就像是伊甸园的光，温暖而明媚，让他渴望得到。

安德烈抱着小少年的手缓缓收拢，低声道：“我没有什么有趣的事，现在所经历过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待在这。”

小少年有些吃惊：“怎么可能没有？大人你都活了这么久了！”

“我没有骗你。”安德烈抚摸小少年的头顶，“我从出生起就待在这里了。”

“那没有出去过吗？”

“为什么要出去？”

安德烈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小人类的想法，难道他所居住的地方不好吗？

“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啊！”小少年一个用力从安德烈腿上坐了起来。

他手舞足蹈：“我听说世界上有很多漂亮的地方！大人你知道镜湖吗？他们说那是山神女的化身，站在镜湖上面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安德烈完全不理解他的喜悦，一个镜湖有什么开心的？“只不过是幻术而已，我也可以。”

“这不一样。”少年摇头，“镜湖和大人的幻术不一样，镜湖是镜湖，幻术是幻术。”

安德烈温和的眸子中略有疑惑，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你喜欢镜湖？”

少年愣了一下，犹豫道：“喜欢吧？但我看不到，所以大人去看看，然后说给我听，可以吗？”

安德烈轻笑了一声，手指抚上少年毫无焦距的眼睛，“你难道不想自己看看吗？”

少年撇嘴，“当然想啊，可是我不是看不到吗？”

他曾经所见一切世界皆是黑暗，所感一切世界皆是恶毒。直到遇见大人，黑暗于他而言就成了一种色彩，温暖的色彩。

安德烈指尖十分冰凉，即使壁炉的火焰再温暖也无法让他产生一丝热度。

冰凉的指尖描摹着少年隽秀眉眼，他温和眸子变得深邃，仿佛做下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

他俯身，轻轻在少年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低声道：“你会看见的。”

少年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随即绽放出一个笑容，“那我第一眼要看大人。”

他的大人温柔入骨，一定会比世间所有风景都好看。

安德烈被少年比火焰还要灼目的笑容惊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道：“好。”

他的少年，第一眼应当属于他。

小少年笑得仿佛是吃到了糖一般，脑海里情不自禁又开始想像他的大人的模样。

千百种可能一闪而过，他重新躺在安德烈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不想了，他的大人一定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看的吸血鬼，哦，不，是血族。

梦境变幻多端，希尔刚沉浸在这一刻却又立刻跳到了另一幅场景。

他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很柔软的地方，有着阳光泥土花草的香气。

“大人。”少年又长大了，声音已经褪去稚嫩与青涩，可是在低唤大人是依旧带着无邪的天真。

“你今天很高兴，是很喜欢这里吗？”安德烈坐在草地上，眉眼温柔，背脊靠着树干，风吹而过，美得宛如油画。

他旁边的少年打了个滚，笑得十分开心：“最喜欢这里了，这里和我听过的伊甸园很像。”

少年深吸一口气：“有阳光，花草，河流，还有大人和我，想不想亚当和夏娃一起住的伊甸园？”

安德烈远眺这片尚为有他人踏足的地方，笑语：“你又看不到这里有什么，怎么就这么肯定。”

“因为我闻到了。”少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耳朵，“还听到了。”

安德烈眉尖轻佻，起身走到少年身边，揉了揉少年略长的黑发，“你很厉害，我的小伊甸园。”

这个宛如伊甸园晨光般的人类，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伊甸园，装载着所有美好。

少年皱了皱鼻子，“我快要成年了，大人不要总摸我的头。”

安德烈笑声疏朗：“好的，我快要成年的小伊甸园。”

在这伊甸园般美好的地方，安德烈看着眼前这个如同伊甸园般美好的人，觉得他生命的意义可能就是这个——陪着这个孩子，将足迹布满世界。

安德烈学着少年的姿势仰躺在草地上，阳光落在眼底，逼得他闭上了眼睛。

耳边风声徐徐，夹杂着少年的欢笑，让他也情不自禁勾起了唇。

欢腾的少年没有听到安德烈的声音，有些无措的用手在四处摸了摸，碰到了安德烈衣袍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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