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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个男病人了。”
愤怒和焦虑已经烧痛了王克飞的神经。他逼迫自己冷静,喘着粗气问她:“前几天刚被火化的女病人是谁?”
“那个病人姓谢。”
“是谁开的死亡证明?为什么不等家属来领就火化?”
“是熊医生。他不过是按照规定办事罢了——在传染病暴发期间,每个患者的尸体必须由医院消毒后尽快就近火化。”
“除了熊医生,还有谁见过她?”
“我见过她。我给她送过三餐和药物到窗口。”小护士涨红了脖子回答。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她的长相?”
小护士眼珠转了转,支吾道:“我不确定……里面灯光很暗……”
她的话音未落,王克飞已经撇下她,冲出了花园。
王克飞闯进办公室时,熊正林正在写字桌前工作。他猛然抬起头,一边的颧骨还没有消肿,嘴角留着一片淤青。
“你送到谢家的骨灰是谁的?”王克飞一踏进门便问。
熊正林放下钢笔,回答:“我在审讯室里就回答过了。那个死的病患叫谢柳娥,一个月前感染了流行性乙脑,因为抗生素试验失败去世。我们已经尽力了。”
“撒谎!”王克飞捏着拳头大声吼道,“骨灰盒里是黄君梅的骨灰!你和陈海默杀了她!”
终于喊出了心中的这一句话,他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被抽空了,像要软绵绵地倒下。
熊正林愣了一愣,表情僵硬地笑了笑,说:“黄小姐?呵,她不是去美国了吗?您不是说过是她和我合谋杀了陈海默吗?怎么现在又反过来了?这回更离谱,我甚至都不认识陈海默呢。”
“药房和茶楼仅一门之隔,小山在街边守茶摊,你们不可能不认识!”
“住在一条街上,也可能是两个世界的人。”说完这一句,熊正林低头咳嗽起来。
“你以为自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吗?她向你哭诉过她的身世吧?”王克飞掏出一支烟,却因为双手颤抖,点不上火。他索性把烟扔了,“你可能也听说了茶楼老板霸占她的事?你知道是烧水工杀死了她母亲,又放火烧了茶楼?你一定很震惊、怜悯,恨不得用命来补偿她受的苦?可你真的了解她吗?”
熊正林似乎在听,又好像并不在听。
“周福根并没有杀死玉兰。”王克飞突兀地说道。
熊正林抬起头看着王克飞,眉头微微皱起。
王克飞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小山自己放火烧了茶楼。”
熊正林的眼神中保留了几秒的错愕,但嘴唇还是紧紧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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