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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的琴
回到公主府的第五天，柳妙玉有点待不住，确认了自己的手脚可以自如的行动，她有事没事就往太子府钻。
她原本还担心自己没什么正当理由一直往他府邸跑，但现在有了，那就是求着柳白零让她和殷晟一块儿去九州。
黄昏。
太子府。
太子府和公主府相比，格调更为雅致。无处不显示着这位太子的舒雅气质以及高洁审美。
可见，这个时代的柳白零也身体力行地成为了人上人。
而这，很容易会让柳妙玉把两个不同时代的柳白零搞混起来。
柳妙玉喝了口婢女端来的茶，抬眼看向柳白零。熟悉的眉眼和气质，里面却住了一个不属于她的魂魄。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偏生让你看得到你想要的，却又怎么也得不到。
“皇兄，”柳妙玉稳了稳心思，开口是她遮掩的情绪，“真的不能带妙玉去九州吗。”
“不行。”
柳白零很是坚决地拒绝了柳妙玉去九州的请求，因为在他的眼里，柳妙玉就是个贪玩闹事的小姑娘。
以前她和陆淮安搭伙儿沆瀣一气的时候，可没给他少惹出篓子。那时后宫丫鬟和嫔妃几乎每天都要来朝他告状，势要把他的门槛踏破。
哪怕现在结婚了，估计还是玩心不减的。因此柳白零权当柳妙玉去九州也只有玩乐的心思。
柳妙玉叹了口气，也不气馁，说了句“那我明日再来叨唠哥哥”，便抬腿准备离去了。
柳白零却突然让她稍等，“对了妙玉，你的新婚礼物我还未给你。”他抬手叫来丫鬟，低声说了两句，片刻后便见丫鬟小心翼翼地搬来了一张琴。
琴面形式饱满，漆面乌黑却温润，琴弦细密如水流断。饶是柳妙玉这个琴痴，也是一看就知道是一把绝世好琴。
柳妙玉原本不理解为何柳白零不是给她银票或者珍珠而是拿来落灰的琴，但没一会儿就想通了。
柳白零或许知道，殷晟擅长抚琴。
她这个哥哥看着严厉，其实有着不同的心思。
“谢谢皇兄。”看着柳妙玉眼里的难得正经，柳白零眼里松动。
即便是柳白零也是知道的，殷晟当年作为齐国公子的时候，风头有多盛。
曾经有人言，齐国有贵公子，风姿卓秀，人间称为冠绝。更甚者，他的才华不输其样貌，
当年坐着高头马车来到柳国当质子的殷晟，还是在后宫引来了一番讨论。
虽然他没有传言中那么长袖善舞，显得有些沉默，但这张孤高的脸还是让人觉得第一公子真是名不虚传。不少高官后妃争相想收他做干儿子，但最后造化弄人，他却落到了的柳煜宗手中。
到了后来，柳煜宗的昭昭野心披露，被流放边境时，大家又想起了这个被忘记的敌国质子，只是再也没在这偌大后宫里找到。
大家以为是死到临头的柳煜宗还是不肯放过殷晟，把他藏起来了。没想到是他自己逃了出去，成为了真正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孑立之人。
其实柳白零一开始并不认可这段婚姻，毕竟他和陆淮安的家境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他父皇之所以愿意把柳妙玉嫁给殷晟，估计也是顾忌这几年齐国稍微国力恢复了点，于是乎嘴上标榜着成人之美，一边带着帝王心思勉强同意柳妙玉嫁给了齐国前皇子殷晟。
柳白零也是未来的一国之主，自然是知道后宫婚姻的腌臜。因而这样强扭的婚姻，柳白零原本并不看好。
但前段时间，殷晟跑的确天天跑来，打听柳妙玉的喜好。这般锲而不舍的深情，的确是后宫人少有的。这让柳白零对殷晟有点改观。
而且既然柳妙玉嫁出去了，他也无权干涉，他最多能做的，就是祝福。
“妙玉，这扇琴你拿去给殷晟，皇兄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白头偕老的。”
眼前的琴红木造就，琴弦发出温润的颜色，一看就是很好的琴。
妙玉点点头，说了句好。
“妙玉也祝皇兄和嫂嫂百年好合。沈茵嫂嫂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她的。”
柳妙玉手指扣弄了一下琴弦，有些认命地承认。
柳白零和沈茵好般配，她不可能插足别人的婚姻，作为妹妹她也该知足了。
“嗯，妙玉长大了。皇兄不能一直护着你。”柳白零摸向柳妙玉的头的时候，他不知道柳妙玉遮掩的晦涩情绪有多排山倒海。
“嗯，我长大了，那皇兄可以带妹妹去九州吗。”
“不行。”
“。。。”
河边。
又一次和柳白零谈判失败的柳妙玉坐在太子府的池塘河边，看着河里没什么精神的游鱼，一直叹气。
她瘫倒在地上，任凭地上的草刺扎着她的脸，欲盖弥彰地把手遮住含泪的眼眶。
她刚刚故作豁达地祝愿柳白零和沈茵百年好合，不是她的本愿。
毕竟沈茵曾经和柳白零共同度过的那些美好过去，她也拥有过。她也曾经和柳白零一起看着星升月降，看游鱼飞鸟。
曾经的她，每次不开心就会坐在溪水边，想怎么和父皇撒娇，而现在却只有独自黯然落泪。
这样巨大的落差让她越想越委屈，原本这个时候，她最爱的人就会来准时出现来安慰她。
烦死了！爱她的人呢！
她一把扯开捂住自己眼皮的手，气得想站起来，她一把扯开捂住自己眼皮的手，气得想站起来，却看到一个绿色的奇怪生物。
绿色皮肤，单眼囧囧，离他近地不过咫尺之遥。
这他妈不是妖是什么。
柳妙玉一声尖叫刚想喊来下人赶出去，就被那个绿色生物扯着衣角。
“救救老大，”绿头怪扯着他的衣角，一路往他跑。
天，还会说话呀。
柳妙玉往后退了退，想要跑，却被那个绿头怪抓住了。
“救救老大，老大又晕过去了。”绿头怪语气焦急，拽着柳妙玉的衣角说，“就在边上的山洞里，快去快去。”
老大？一只妖的老大是谁。
绿头怪虽小，力气却巨大无比，他腾空飞起来，把柳妙玉拉得飞快。
“老大每个月都要暴走一次，不要让他伤人，他知道了要伤心的。”绿头怪素素叨叨地说个不停，语气焦急。
柳妙玉点点头心想，原来有妖是这么心地善良的。
柳妙玉思忖着，被绿头怪来到花园一处假山处。她猜到了妖怪口中的老大是谁，所以她定了定心，朝里面喊道。
“殷晟？”
没人回他，但她看到了一个匍匐着的背影
柳妙玉走近殷晟，却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似乎在束缚中挣扎什么，嘴里也依旧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
柳妙玉想要靠近听听他讲了什么，他却因为突然被抓住了手而摔在了地上。
妙玉痛地吸了一口气，想要挣脱出来却不能，掰着手却发现他抓得这么紧。他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让柳妙玉终于听到他说了什么话。
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他是这么说的，如同幼儿一样无助。他嘴唇翕动的时候有些轻，他感觉有些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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