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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昭站在一边，脸上没有表情。

陈坤朝他招了招手：“阿昭，过来。”

应昭听话的走到病床前，陈坤拉着两人的手放到一起，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的三个孩子，原本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阿昭，我还以为你会孤寡一辈子。”

“还有清风，莽撞，不懂事，凡事多留个心眼，才不会让人骗了，小心你连骨头都不剩。”

“雪凝她，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我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尤其，最对不起我自己。”

“现在到了老天爷要收卷的时候了，虽然我的成绩并不理想，但是好歹我认真地，写完了这张卷子。”

“你们呢，也不要为我难过，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

顾清风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应昭说了第一句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之间，明明问过你，为什么不说？”

陈坤摆了摆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都长大了，别为我瞎操心。”

应昭握着他的手，仔细打量着病床上苍老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像记忆里那样健壮，变得白发苍苍，眼神也逐渐浑浊。

原本被刻意忽略的所有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他，刻意的忽略了他的病容，刻意忽略了他觉得婚期太晚。

是担心自己撑不到这时候，才觉得晚吗？

应昭小的时候确实恨过陈坤，他对于陈坤的感情，比顾清风要更加复杂。

大概是因为血脉的关系吧，两人是一样的性子，一样的深情，一样的沉默。

现在对于这个病床上，如同朽木一般的男人，他不知道想说什么。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你，爸。”

谢谢你给予了我生命，谢谢你原谅我的年少不懂事，谢谢你一直默默背负着很多东西。

陈坤拍了拍他的手，又摸了摸顾清风的头，顾清风跪在瓷砖上，眼泪积了一大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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