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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不要江山

一大早，朝臣们睡眼惺忪的站在宫门口，等着入殿上早朝，可是透着晨光，他们才迈上台阶，就看到有人跪在大殿门口。

走近了一看，竟是身穿紫色金蟒朝服的太子殿下，众人皆是一愣，待反应过来慌忙跪了一地。

“殿下，皇上让您进来，”不一会儿，秦贵扬着佛尘走了过来，恭敬道。

孟弋荀无声的站了起来，跟着他走进内殿，瞧见了坐在案桌后面的人，然后直接跪了下来，“儿臣求父皇做主。”

没有说是什么事，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知道靖元帝早就清楚了他过来一趟的目的。

“你谎报军情，强行开城门，有错在先，现在怎么还反倒还与朕诉委屈了？”靖元帝目光微沉，说不清是什么态度。

“儿臣自知理亏，所以愿意承担罪责，”孟弋荀磕了一个头，没有想要辩解， “但是儿臣所受的委屈，也盼着父皇能维护儿臣。”

这是太子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靖元帝想起很多年以前，太子与其他皇子闹了矛盾，惹了祸端，但是从来不会主动与自己哭诉，更别提想要自己为他主持公道了。

向来都是懂得隐忍的性子，可如今年纪大了，经历得多了，为了达到心中的目的，竟然可以改变这些。

“为了一个女人，跪在这里，值得么？”靖元帝是生气的，他记忆中的太子不该是这副模样。

“儿臣没有父皇的贤德，也没有父皇的才干，但唯独有父皇的深情，”孟弋荀早就想好了措辞，答道，“如果因为循规蹈矩，便要让儿臣失去心中所爱，儿臣自问做不到。”

“你看看这里的奏折，前前后后，朕不知道为你担了多少，但是现在，你是愈发的放肆了，”靖元帝将案桌上的奏折拂到了地上，怒喝道。

他为其挑选的太子妃与侧妃，不愿意宠爱，靖元帝都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可是作为一国太子，实在不该如此的儿女情长。

哪怕，这是靖元帝曾经放纵的结果。

“那父皇是想要儿臣看着钟侧妃一尸两命而无动于衷，做那等无情无义之人么？”孟弋荀内心平静，一字一句的问道，“母后生产之时，父皇遵守规矩没有守候在身边，难道儿臣也要落得与父皇一样的境地，父皇才满意吗？”

靖元帝的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可是却找不到话来说，“你一直都在怨朕。”

这是肯定句。

孟弋荀没有否认，“如果父皇是儿臣，心里就不会有责怪吗？”

靖元帝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可是他知道没有母后的孩子在宫里生存有多不易，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尽力看护眼前的这个孩子。

只是，他得到了什么？

“父皇孝顺，皇祖母病重之时，父皇衣不解带彻夜侍疾，天热皇祖母没有食欲之时，父皇命人遍寻百味，皇祖母无趣之时，父皇不理朝政亲自陪伴……”

孟弋荀想起过往，缓缓的说着，“父皇可知，儿臣也想要与父皇一般，高兴时、难过时，都能有母后相伴？”

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落寞，靖元帝看着这副与记忆那张相似的脸，心里的气不知不觉的消失殆尽，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疼惜与愧疚。

明明，他可以避免这一切发生的，可是那个时候，他为了成就大业，选择牺牲最爱之人，而昨晚，他为了稳固帝位，选择助纣为虐，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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