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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蒲月清搬来最高兴的就是jojo，它不用每天在小花园散步，蒲月清工作再忙还是会带它出去遛弯，有空的时候还会给它做一些有营养的肉粮。

jojo被他养刁了有段时间都不肯吃普通的狗粮，蒲月清比宠物学校的人更有耐心，他不会强迫jojo学那些复杂的指令，但是在培养生活习惯这方面他也不会纵容。

他更像一个循循善诱的父亲，总能让jojo不用奖励机制就可以做出一些宠物训练师很久才能达成的成就。

夏炎经常看到他们一人一狗窝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jojo乖乖地给蒲月清当枕头一动不动，夏炎觉得这幅画面实在和谐，甚至可以说是温馨。

那天他用三小时画了一幅色调明快的插画，画的是蒲月清和jojo，最后他把自己的身影镶在了窗边，这幅画他像被幸福的神明眷顾了，捉着他的手不费力地勾勒，等到画完时夏炎的情绪从艳羡，满足，变成了可怕的憎恨。

他选中了红色的笔刷，手指发力想画上一个封锁错误的大叉，犹豫了一瞬，他叠加了一个新的图层，在那个透明的图层上画了一个力道收敛的叉。

这天蒲月清上班后，夏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全是妈妈彷徨无助地哭声，原来夏彦的病情诊断下来需要二次换肾，夏炎想不通这通电话的意义，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夏彦需要就必须为之付出生命的替死鬼。

“妈妈，您知道人只有两个肾吗？还是您希望那天出车祸，死在手术室的人是我？”

“夏炎你怎么这么冷血啊，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你哥哥就要.....”

夏妈妈突然哽咽了，她如此忌讳夏彦和死字扯上关系，却不止一次骂过夏炎，说他没良心，说他该死。

“可是我只有一个肾了啊。”夏炎的语气轻飘飘的，像个六神无主的鬼魅，他疑惑地问：“为什么我只有一个肾了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哥病了这么久，你一次都没来看过，你有把我们当家人吗？我不管，你今天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给我到医院来。”

夏炎精神恍惚，不记得他是怎么从医院回来的，就像他10岁那年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父母哄骗到医院，给夏彦捐了一个肾。

今天在医生办公室，医生给夏彦的病情下了最后一道判决书，父母悲凉的眼神落突然落到夏炎身上，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堆飞灰的纸屑，被扬弃的毫不可惜。

爸妈果然再一次把主意动到他身上，夏炎一回到家，害怕地把窗帘全部拉上，整个人隐秘在黑暗里，即使锁上了房门，他依然觉得不安全。

蒲月清回来时还以为夏炎不在家，他给夏炎打了十几通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他买了很多夏炎爱吃的菜。

夏炎没回复他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做了两个菜和jojo的狗粮。

刚把菜端上桌，夏炎从房间走了出来，他身上被一种颓丧和萎靡的气质笼罩着，比通宵画稿看起来还要疲累。

蒲月清担忧地走过去问他：“炎炎，你怎么了？”

夏炎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了他，像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肾不能捐，但是蒲月清可以，他或许应该多花点功夫，让蒲月清成为他理所应当的替代品。

“月清，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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