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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方寸山礼佛总共有三天, 李洵和李熙和要到正殿听主持讲经祈福。傅娇无事可干,也不怎么出门,大多数时候都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和在宫里没有什么区别。
傅娆和林望潮有时候会到山上去赏雪。
他们之间经历了许多磨难, 从互通心意那一刻起, 被命运的洪流推着身不由己地颠沛流离, 就一直没有安生过。直到后来傅娆入宫, 林望潮追随她到东宫做内侍, 他们才真正地在一起。
起初的时候,傅娆总是落泪, 林望潮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源自于她, 一个前途大好的青年才俊为她沦为内侍,她愧疚不安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林望潮总会温柔地轻抚她的脸, 温热的指腹为她一点点擦干泪:“让我受苦难的是我的命, 你有什么错?是我自己选择爱你, 一切都是我甘愿的, 娆娆,不是你的错,什么都不是你的错。”
听了他的话,傅娆的眼泪更加汹涌, 林望潮喟叹一声, 低头吻她的泪痕:“不哭了,以后我们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傅娆嗯了一声, 轻轻拥住他。
李洵将林望潮放到傅娆身边, 默许他们在一起。她虽然不受宠爱, 但李洵的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人, 一人之下的皇后,根本没人敢置喙她半句。没有家族的打压逼迫,倒比从前在家中还要自由自在。
最重要的是李洵根本不会踏足中宫半步,就算要问李熙和的日常,也是将她唤到紫宸殿去问询,她这个皇后干得比臣子还要单纯。
这些年,她和林望潮过得十分舒心,一同打理李熙和的日常起居,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是李熙和十分信任的人。
到了方寸山,李洵每日要带李熙和到大殿礼佛,他们闲下来便一起去山上逛逛。
四下无人的时候,傅娆捏了个雪团,趁林望潮不备,塞到他的雪狐领披风下。林望潮无奈笑笑,捉住她的手,正要报复回来,却见她突然缩着脖子,望着不远处,竖起食指轻轻嘘了声:“有人。”
林望潮警觉地停下动作,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真看到山丘上有几道人影。
他眯着眼看了看,辨别出正是傅娇带着侍女站在那儿。她身影孤寂,抬头望着星空,若有所思。
“是瑞王妃。”林望潮声音低沉道。
“娇娇?”傅娆道:“这么晚了,她出来干嘛。”
“不知道。”林望潮紧了紧她松垮垮的披风绦带:“走吧,不要管她的事情,否则到时候怎么得罪陛下的都不知道。”
说完牵着傅娆往回走,傅娆回头看了眼傅娇在月下的孤影,问他道:“她还是不肯理太子吗?”
林望潮摇头说:“太子殿下似乎并不介意。”
傅娆又感叹道:“这大概就是母子天性。”
“娘娘。”林望潮肃声提醒。
傅娆噤声,片刻后却又忍不住为傅娇感到惋惜:“你不认识以前的娇娇,不知道她是如何惊艳才绝的,骑马射箭观天象卜卦无所不能,现在成日里像个行尸走肉……”
林望潮没有接她的话茬,牵着她默默地走着,雪地里留下几行长长的脚印。
*
李洵晚上把李熙和送到傅娆那里,才折到傅娇房中看她。
她刚沐浴完,头发擦得半干,坐在火炉旁看一本书。听到李洵的脚步声,她只微微撩了撩眼皮子,但很快又垂下眼眸。
“侍从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屋里。”李洵坐在她身边,问:“怎么不出去走走。”
傅娇放下了手里的书,干脆利落地答道:“一个人不想出去。”
他没想到她能这样答他的话,微愣了一下,却又不觉失笑,轻声道:“那我陪你出去走走。”
她摇头说:“这么晚了,有什么好看的。”
李洵看着她,又试探性地问道:“那明天陪你去逛逛?”
“不了。”她直接拒绝,平静地说道:“你回去吧,我想睡了。”
她站起身来,躺到了榻上。李洵却没有离开,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再无别的举动。傅娇刻意忽视他的存在,但他的气息就像一面墙,铺天盖地压下来,根本忽略不了。她受不了这种隐隐的压迫感,坐起身来,问:“山上有焰火吗?”
“嗯?”李洵诧异地转头看她。
傅娇起身披上衣裳:“我们去放焰火吧。”
“好。”李洵唇角微微翘起,立刻着人去寺中寻烟花。
没多久,刘瑾带人抬着一堆焰火走了过来。他道:“是今年佛诞节的时候寺里备的,放了两季,也不知道受潮没有。”
李洵侧眸看了傅娇一眼,她眼神淡淡地望着青靛的苍穹,似乎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叫他出来放烟火也是敷衍。
“点吧。”他吩咐道。
一个侍卫拿着火把靠近焰火堆,点燃引线。
“嗖”的一声,五颜六色的焰火瞬间炸开,将黑青的天点亮,迸发出绚丽的火花。
“内造访研制了一种牡丹花烟火,放起来天上姹紫嫣红,有无数牡丹的花样,过段时间元宵节,我带你去安福门上看。”李洵牵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傅娇看着烟火,薄唇抿成一线,没有说好,也没有说好。
晚上李洵宿在傅娇房里,他夜里很安静,只将手臂穿过她的脖颈,将她紧紧圈在怀里睡下。这么多年,在外面睡觉时他总是这样,将她箍得紧紧的,似乎怕她一不小心就趁他睡着了溜走一般。
他在陌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只有将人圈在怀中才放心。
次日中午李熙和从佛殿中祈完福就去找傅娇,坐在屋子里和她一起下棋,他忽然看向窗外,惊呼道:“风筝。”
傅娇放下手里的棋子,抬头望向天空,果然看到晦暗的天际出现一个小小的墨点。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垂下眼道:“这个天气怎么会有人放风筝,许是还没有来得及南下的大雁吧。”
李熙和疑惑地望着天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大雁。正要出口反驳,就听到傅娇提醒他说:“该你下棋了。”
他“哦”了声,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深思起来。
傅娇暗暗打量他的神色,见他没有再纠结风筝还是大雁,紧绷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些许。
李熙和在她屋子里待到下午礼佛开始了才离开,走之前他对傅娇说:“姨母,你应该多出去走走,成日待在屋里身体会不好的。”
傅娇愣了下,目光柔和眷恋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拿过放在墙角的伞递给他:“外面下雪了,带着吧。”
李熙和让林望潮给他撑伞,两人一齐走出傅娇的屋子。
李熙和对林望潮说:“父皇总说姨母不待见我,但我总觉得她很好。”
“太子殿下有仁爱之心,所以看谁都好。”林望潮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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