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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们又住到了一起，亲密无间。

叶成海已经抽完烟回了家，在厨房捯饬拼单买的迷你压蒜器。等他端着一碟放了蒜泥和酱油的肉皮冻回来，一家三口人就又一次地凑齐，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秦美兰给叶茱颜夹了块肉皮冻，打量着她的脸说：“你看看，仗着自己年轻，天天熬夜，到老了就知道难过了。还是要早睡早起，你看，你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叶茱颜一口吃掉了那块在筷子尖上颤颤巍巍的肉皮冻，没拿筷子的那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半边脸——也不知道熬夜看小说看到两点才睡，六点就挣扎着起床买早餐的脸，气色能好到哪儿去。

和很多北方家庭一样，秦美兰每年冬天都会做肉皮冻，打开冰箱便能看到不锈钢大盆里冻着的一盆。做法很简单，但吃起来总觉得熨帖无比。猪蹄几只洗净放入锅中，加几样香料和调味料煮至脱骨，将连着肉的猪皮从猪蹄上剐下来切成小块，再丢回汤汁中，冷却片刻后切成薄片，浇上料汁，便成了一道适口的小凉菜。

猪蹄关节附近的肉总是刮不干净，秦美兰不舍得丢，稍加烹饪后便将这“厨余垃圾”端上了桌，成了叶成海的最爱之一。啃骨头类的东西是叶成海的绝活，他啃完的骨头，可以直接送进标本室进行展览。

叶茱颜下意识地向餐桌对面瞥了一眼。

果不其然，叶成海又在进行他的标本制作大业。

伴随着叶成海啃骨头的窸窣声响，秦美兰又开口问道：“你和小韩见面了是吧。”

她应道：“嗯，见两回了。”

“他怎么样？”

叶茱颜偷瞄了一眼叶成海，他依旧呼噜呼噜地吸溜着豆腐脑，时不时拈起一筷子咸菜送入口中，一声不吭。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对着闺女就敢对陌生人冷嘲热讽，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于是她回答道：“还行，可以再相处一下试试看。”

秦美兰五官舒展开来，拿过水杯抿了一口，很欣慰地说道：“我就说你张姨不可能害你。”

叶茱颜大脑宕机几秒，不玛?丽?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问道：“张姨到底是哪个，我怎么一直想不起来。”

“喔唷，你说说你，还能是哪个张姨，市立医院妇产科的张薇阿姨啊，你就是被她接到我们家来的，这都能忘了啊。”秦美兰恨铁不成钢地又夹了块肉皮冻，颇有些狠劲地甩到她碗里。

叶茱颜搅了搅碗里的粥，突然觉得有七八分饱了，想离开饭桌刷个牙，于是非常之敷衍地回答道：“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张阿姨。”

“糊弄，你就糊弄吧。我刚刚的话你一句没听吧，阿姨叫什么名字？”

叶茱颜抬了声调，气沉丹田地吼：“张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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