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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 山村怪谈10
◇
图画
颤抖的木梳子从头顶缓缓梳下, 又到打结的中间停住,她苍白枯瘦的手指上也布满了红色符咒,正隐隐泛着暗光。
他不禁微微侧头, 觉得这个白衣女人梳发的场景,有些熟悉。
季方唯冷眼看着地上即将形成的法阵,手正要缓缓腰间的铃铛时,见到周衍突然有了动作。
他走到床边, 拿起满是霉灰的被子,铺在了地上。
地上的凹槽上蔓延的血渍瞬间渗入了棉被之内, 趁着血液还没浸湿这件腐朽的被子,就一脚踩了上去。
他一步一步, 小心翼翼地走到白衣女人的身边。
然后, 拿出了闪着寒光的刀片。
周衍深吸一口气,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设, 动作轻缓地掬起白衣女人的一缕头发。
这头发仿佛在冰水中浸过一般, 又冷又滑,让他差点握不住。
强忍住手心的寒冷, 他拿起刀片, 仔细查看女人的长发。
那些打结的发丝处,居然是一团团实体状的红色血块, 牢牢盘踞在如麻团般纷乱的黑发之中, 一张一合,好像还有生命一般。
女人的动作突然顿住,她能感受到有人在帮助自己整理头发,缓缓转过头, 似乎想看看是谁在帮助自己。
周衍紧紧皱眉, 屏住呼吸, 一刀割开了那恶心的血块。那手感很微妙,不是剪去头发的那种轻微的酥麻感,而且宛若剪去纸张一般的触感。
这个女人真的是纸人!
他望着女人血肉模糊的脸,情不自禁地说道:“如果有时间,我应该可以把你的脸恢复。”
白衣女人听到了他的话,微微侧头,花瓣一般的血肉蓦然张开,好像在感谢周衍的好意。
季方唯在不远处望着周衍。
他修长白皙的手轻巧地剪开女人结块的头发,柔和精致的侧脸映着猩红的血光,纤长的睫毛在他光滑的脸颊上倒映出一片暗色的阴影。
季方唯眼神闪烁,这个人,的确不是「他」。
起码从现在的表现来看,这些行为并不是「他」能做到的。
凹槽内的血液已经将脚下的棉被浸湿,危险的红色液体正逐步扩散,即将沾染上那个人。
季方唯闭了闭眼睛,似乎做下了某个抉择。
从腰间拿出那枚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铃铛,在空中微微摇晃,一声清脆的铃响迭荡在这暗沉的房间内。
那些张牙舞爪的血液似乎被这轻微的声响震慑了一般,继而像被煮沸了一般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出一个个血泡,不多时整个血阵都停止了蔓延的势头。
沸腾不止的血液中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一些尖利的叫声,似乎是被冤死的鬼魂传出的不甘哀嚎。
周衍被这动静惊得一顿,就听得季方唯冷静的声音说:“继续。”
“好了。”周衍收起刀片,对白衣女人说。
他的语气平静,可内心不禁开始狂跳,时间不多了。
【10:52】
【10:51】
白衣女人缓缓过转头,发丝闪过一缕缕红光,苍白肌肤上的符咒慢慢褪去,脖颈上刚刚撕碎下的一片血瓣也渐渐地愈合了。
【叮!恭喜玩家周衍补充人物图鉴。】
【名称:??】
【身份:??】
【简介:她会帮助你。】
【其他:待解锁,进度(1/3)】
继而,白衣女人猛地站起,甚至将周衍撞到了一边。
她跌跌撞撞地在屋内翻找着一些东西,可惜她的眼睛无法看见,几乎将所有的家具都撞翻了,雪白的衣服上沾满了凹槽内的鲜血。
那些鲜血在她的身上一闪而过,继而没入白衣之内。
周衍走到梳妆台后,看见了小床上放着襁褓内的小婴儿,将它抱起后,说道:“你是不是在找思思?”
白衣女人听到了周衍的声音,摸索着往前走开,踢开了地上倒着的椅子,急急忙忙地走到周衍的身前。
他递上了那个粗糙的婴儿。
白衣女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手指放在自己原本是嘴唇的位置,在原地焦急地踏步,似乎在考虑着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9:51】
【9:50】
时间不多了。
季方唯也来到周衍身边,一言不发,强行驱动招魂铃的反噬让他的脸色略微苍白。
白衣女人忽然伸出手,死死锢住周衍的手,将他拉倒了墙角处。
她低下身子,拉开了一个暗门。
明亮的光线从四四方方的门框中倾斜而入,冲破浑浊的黑暗,也映出了破旧的房间景象。
周衍隐约能听见外头潺潺的流水声,这门的外面居然是河流。
白衣女子指指周衍手中的婴儿,又指指暗门,随即她好像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开始手足无措的将手指深深刺入自己的炸开的脸颊。
暗红色的鲜血从她苍白的指缝中缓缓滑落,像血泪一般流到她布满青筋的手臂上。
她身后鲜红的血阵仿佛被凝滞了一般,就连红光都消散不见。
“走。”季方唯拉住有些呆滞的周衍。
两人低下头,走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屋子。
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似乎驱散了一些屋内的血腥气。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房屋后方,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一条蜿蜒而过的河流,正是傍晚时分,在夕阳照射河面上点缀着细碎的金斑。
【7:31】
【7:30】
倒计时还在继续。
温富礼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周衍怀中还抱着一个轻轻的纸婴儿,它粗劣的脑袋靠在他的臂弯里,杏黄色的襁褓将它裹得小小一只。
如果不是时间紧急,他该死的职业病肯定又要发作了。
难道要像上次一样,给它重新画个脸?
不行,时间不多了,没有失败的机会。
季方唯看着周衍紧缩的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要剪开女人的头发?”
周衍闻言拿出一副画轴,正好是挂在门厅上的那副山水画,他进入内堂走廊时,顺手拿走了。
反正温富礼说过要将画送给自己,那么拿走这幅画,并不算违背房屋主人的意愿。
周衍将画调了个位置,以顺时针九十度的角度去欣赏这幅画时,整幅画恍若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景致。
泼墨绘制的奔腾河流变成如瀑一般的黑发,白描勾勒出垂落的层层衣袖,纤纤玉指成为山峰间的层峦迭嶂,而横亘在群峰山的舒卷云朵成了一副恬静的美人脸。
而在黑水中跌跌宕宕的那叶扁舟,仿佛丝发中顺流而下的精巧木梳。
正是一副山水美人梳妆图。
只是刚才阻挠小舟前进的苍白枯木已然消失不见,那叶扁舟已经缓缓行驶到了河流的尽头。
“我起初是觉得这幅画很奇怪,所以就将它收起来了,但是看到那白衣女子梳发的样子,就联想到这幅画。”
梳子就是扁舟,那横亘在扁舟前的苍白枯木应当是女人的手指,她似乎在通过画卷在向外界求救。而那逆流而画的水流,就是给予周衍的提示。
周衍随口说完,又有些凶狠地盯着怀中这个轻飘飘的小纸人,可恶,想不出来破局的方法。
正当他沉思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周衍不解地看去。
夕阳的余晖将季方唯的神色映得有点柔软,他对着远处的山峰,说道:“也许,画中有两层意思。”
远方丛峰峻岭,落日红霞即将没入群山之中,近处潺潺水流映出波光粼粼。
他联想起温富礼和白衣女人之间的对话,“思思要被抓走了。”
如果自己的孩子要被抓走了,那身为一个母亲,应当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他看向包裹着婴儿的襁褓,上面有个不明显的灰色指印,是刚才抚去镜子留下的灰尘。
灰尘。
温富礼的家除了那个白衣女人的房间,所有地方都很干净整洁,除了那个房间,满是灰尘和霉斑。
那么镜子和那洗手盆,都应当是属于那个女人房间的东西。
洗手盆!
难道她是想将自己的孩子顺着河流送走?
周衍对照着画中那叶渺小的扁舟,在湍急的水流中起起伏伏,似乎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而小舟也恰好地漂到了河流的另一处。
他顿时理解了白衣女人爬到自己的头顶,她是在找寻房中丢失的铜镜和洗手盆。
可是他只拿了铜镜!
那怎么办!
周衍掏出那面铜镜,素来冷静的面庞露出一股陌生的决绝。
没有小船,就自己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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