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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车灵

闻人徵觉得卫知溪有点儿冷。

骨血皆凉的那种冷。

杀青宴的场地安排在M大附近一家古色古香的酒店里。

人不多，都是剧组的人，除去一些要拍夜戏没法来的同事，也就百来人。

这两三周大家经历了疑似撞鬼，又亲眼目睹了命案，神经早就绷得不行。

但是为了养家糊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工作，所以难得出来吃顿饭放松一下，一个两个菜没点多少，酒倒是点了好几箱。

卫知溪沉默寡言，不太会拒绝上前祝贺他杀青的敬酒，结果饭才吃到一半，就被灌了差不多三瓶。

他喝酒不太上脸，整个人看上起冷冷清清，喝多了也只是安静坐着，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五斗先生。

汤谨川坐在一旁，偶尔会帮着劝酒。

在导演端着酒杯敬了大半杯茅台之后，卫知溪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去厕所。

洗手池上轻烟袅袅的熏香盖住了呕吐物的酸涩味。

卫知溪用矿泉水冲干净嘴巴，觉得酒意有些上头，下意识地想抽根烟清醒一下。

结果摸出烟盒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他一动不动，甚至在他因为惊吓怔住的时候，还咧嘴朝他笑了一下。

阴森得来又有些黑色幽默。

卫知溪手心微微濡湿，假装看不见地拿出打火机，点烟，然后低低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圈。

正当他打算边抽边往外走的时候，镜子里的“他”忽然动了。

“你看得见我。”

声音音色和他如出一辙。

卫知溪捻着烟蒂的长指微微颤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停下了脚步。

看见他的动作，镜子里的“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几乎要咧到了耳根子上，露出红红带血的牙齿和牙肉。

卫知溪只看一眼，便觉得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借着稀薄的酒意，他抄起洗手池上的香薰炉就要往镜子上砸。

结果那鬼被他吓了一跳，抢在他砸下去之前从镜子穿出来，露出本来的面目虚虚挡住他的手腕，急声道：“小卫别砸，是我！”

卫知溪的视线虚晃了一下，聚焦在陈东泽的脸上之后，他深深地拧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鬼吓人，是可以把人吓死的？”

陈东泽一时语塞，尔后十分内疚地垂了垂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合着还是他的错了？

卫知溪被吓出了一脑袋冷汗，整个人都酒醒了。

抬手抹了一把额角上的细汗，他把烟按灭了丢进垃圾桶里，拧眉看着身影虚浮的陈东泽，“你不是去投胎了吗？”

陈东泽的表情僵了一瞬，眼神更丧了，“我不想投畜牲道，但是阴德又不够，所以申请了上来赚阴德。”

“......还能申请的吗？”

“能啊，”见卫知溪似乎感兴趣，陈东泽热情地解释，“我参加了地府的兼职统招，考试考进去的。”

“但是我的捕抓成绩一般，只能在人界留三个月。”

卫知溪疑惑地抬了抬眸，“抓捕成绩？”

“就是抓游魂野鬼，那些投不了胎又没做坏事的游灵，一个一百五阴德。”

陈东泽朝他展示了一下揣在口袋里的小布袋，“你进来之前我刚刚抓了一个镜鬼，你要不要看看？”

卫知溪摆了摆手，谢绝了他的热情，“不用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不妨碍你了。”

见卫知溪要离开，陈东泽连忙“哎”了一声，拽住他的胳膊小声问：“小卫，鬼王大人在外面吗？”

鬼王大人因为险些让他演艺生涯中断，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呆着酒店房研究如何捧红小明星没跟来。

“不在，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你帮我......”

以为陈东泽又想托他交什么东西给汤谨川，卫知溪连忙道：“你牵着我，其他人是能看见你的，所以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对汤老师说，我直接带你去见他就行了。”

陈东泽眨了眨眼，然后笑了，“小卫，你别紧张，我没什么话跟川哥说了。”

“我只是想你帮我多抓一些游灵，其实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不过你身上有一种能量，贴着你我感觉舒服，我相信其他游灵也是一样的感觉。”

“我能不能附在你身上？手表或者项链都行，这样游灵就会靠过来，我也能抓得容易一点，我还差三万阴德。”

“抓完了，我就能早点投胎了。”

卫知溪低了低头，发现自己好巧不巧还真就戴了一只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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