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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校园怪谈（五）

陈橙说，这里白天是考场，晚上是地狱。

卫知溪起初不明白，直到躲在教室里透过门缝看见外头长廊经过的丧尸后，瞬间就理解了朱墨的恐惧。

跟电视或者电影里的人形丧尸不同，这只拖着一截断肢在教学楼里行走寻找猎物的丧尸长了三个脑袋。

一只手是动物的爪子，另一只手则断了一截不断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它的每颗脑袋上都长了一张人脸，而且青面獠牙，青白的皮肤下鼓起红色的血管脉络，随着它的呼吸凹凹凸凸。

看上去恶心又恐怖。

“这个怪物是夜间考试的审判官，”陈橙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被它抓住的学生，如果回答不出它的问题，就会变成它的食物。”

“那，那怎么样才不会被它抓住？”王安赫紧紧攥着卫知溪的衣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一片苍白。

“如果你白天没写错题，它就不会找你。”

陈橙话音还没落下，长廊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朱墨是被丧尸从厕所里拖了出来的。

他手脚并用地扒拉着地缝墙板，哭得全身肥肉都在颤动。

“不不，不要吃我......”

朱墨嗓子又沙又哑地求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被拖着走的时候双手胡乱一挥，撞到门板看见躲在门后的卫知溪时，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向他求救：“救救我......”

“救救我！卫知溪，你救救我——”

听见朱墨喊出他名字的刹那，卫知溪怔了怔，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身体比脑子快一步反应，在陈橙的惊呼声里，卫知溪拉开门跑出去，趁着丧尸听见声音转过身的时候，从他腋下绕过去，拖着朱墨就往楼梯口跑。

朱墨跑两步摔一下，被他半拖半拽地塞进了一间杂物房里。

卫知溪抵着门板，从窗户的缝隙里看见丧尸拖动着笨重的身躯来来回回地走动，不仅动作缓慢，而且毫无方向感。

“别哭了，”他踢了一下缩在脚边的朱墨，“等一下它会听见。”

“......我，我害怕，”朱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它刚刚，刚刚差点儿就，就吃了我......”

卫知溪正想说话，背靠着的门板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朱墨吓得立刻噤声，死死咬着牙关往后退。

伴随着一下比一下更重的砸门声，丧尸字正腔圆的读题声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

“考生朱墨，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中，哪两句形象地写出了主人公无法排遣的离情？”

“你有三分钟的作答时间，请做好准备。”

“我......我不知道......”

朱墨弱小又无助地看着卫知溪，“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

卫知溪爱莫能助地看着他，“你不是考了九十九场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我，我一紧张就，就想不出，”朱墨使劲儿攥着衣摆，哭得浮肿的眼皮一颤一颤的，“你能不能帮，帮帮我？”

“你想我怎么帮你？”卫知溪问。

“很，很简单的。”

朱墨爬起来，在杂物房里找了一圈，找到了一把水果刀，颤抖着递给了卫知溪。

“你，你只要等会儿在它叫我回答问题的时候，砍，砍掉它的一颗脑袋，这样，我就会没事了。”

卫知溪掂了掂那把水果刀，“我记得它有三颗脑袋，我应该砍哪一颗？”

朱墨说：“中，中间那颗就行，其他的，其实都是假的。”

卫知溪听完后又改主意了，“还是不行，我没有办法接近它。”

“你今天没有写错题，对于没有犯错的学生，它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朱墨指了指边上的一扇窗，“你可以从那里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倒计时还剩三十秒的时候，朱墨提醒卫知溪，“你快出去！”

他强调，“一定一定，要砍最中间的那颗脑袋！”

卫知溪点点头，发现窗上的缝隙生了锈，一个人拉不动，就招呼朱墨，“你过来帮帮我，拉开一点。”

朱墨连忙上前，两只手用力拽拉窗户和墙壁之间的间隙，正准备拉开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一痛。

卫知溪把整把水果刀都插进了他的脖子里，横向划拉，切断了他的喉管。

“为，为什么？”

朱墨死死地瞪大了两颗眼珠，面容瞬间狰狞扭曲，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一个有着三颗脑袋的丧尸。

卫知溪费了点力气把它中间那颗脑袋切下来，确定怪物死透了，才拉开门走出去。

门外，

陈橙和文曲星小心翼翼地靠近倒在地上的朱墨，结果看见门从里面拉开。

看见校服上沾了血的卫知溪走出来时，两人立刻吓得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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