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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的记忆开始全部回溯起来。

比如每一世的柳文殊都会在从须弥山下捡到他的那天起就将他留在身边，尽管师尊早就知道他身上的魔族血统。

也正因如此，他的灵脉才被保护得好好的，从未被除了柳文殊以外的人窥探过，甚至是这一世在被查验转生咒之前，就连他自己也不曾知道一旦灵气入脉，血统便会暴露。

比如每一世的柳文殊都将那把拏云剑留给了他。

他记得第一世里身处坠鹰谷那十年里，拏云剑断，于是从此他便不再用剑；可第二世里，本该同第一世一样断成两截的拏云这回却直接碎了。

破碎得就像猛地摔落后的琉璃盏，不仅再也没法拼全，拏云本身也再也没有任何灵气了。

事情的缘由，也在第二世因内乱受伤濒死时从裴钩吻那处听来了——早年柳文殊闭关不见他时，为了让他顺利度过及冠那年的病发，便提前往拏云中注入了满满当当的灵力。

好在李竟云每一世都将拏云同他一起扔进了坠鹰谷，否则他仍旧死生难料。

无论是剑断还是剑碎，都是在他被扔下谷中的第五年。

裴钩吻当时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向他投来些许问罪的视线，语气也尽是收不住的悲凉：“你师尊也是那一年死的。”

替他压制轮回咒的灵力耗尽，柳文殊身死，本该断成两截的拏云这才碎成了剑渣。

难怪这一世拏云仍旧完好无损，原来无论是哪一世，拏云都注定要给柳文殊殉葬。

再比如第三世的内乱里，东垂文偶然向他提起，十几年前曾有位道长来魔界奔走寻找秘术，想要替他徒弟解咒，历尽艰险，不知大名，只知此人名唤柳仙君。

起初他只是异常不解，直到内乱快要收尾时，他再次被裴钩吻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时，才从裴钩吻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是柳文殊想要替他解开轮回咒，才在他十二岁那年对外宣称闭关三年，实则去了一趟魔界试图找到此咒文的秘密，让他免受折磨。

所以才有了东垂文说与他听的那句话。

记忆如潮水般拍打着他的心岸，卷走他几百年来所有的迷茫，纵观五世，褚明佑心中俨然只剩下潸然。

那些记忆虽沉重，于他而言却是温暖的告慰，如此便足以战胜他的百年孤独。

再者，他不将轮回咒的代价放在眼中，也只是因为他百般迫切地想见心中所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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