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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鹭

佐弈踏着夜色进来的时候，明漓正半躺在贵妃榻上看书，因无人通报，且那会子正沉浸在书中的悲切情愫中，未能发觉有人进门，直至他掀开挂帘，明漓方回过神，气定神闲地整理好脚踝的衣裙后，便下了榻。

“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明漓淡淡地道。

微蹙的眉宇，玉白的脚踝，极吸引人的是，她那不带面具的神色，是那般的真实。纵然那显露的是悲伤，佐弈亦是痴痴望着出了神。直至她那惯有的冷淡声音传入耳朵深处，就像是有一盆冷水将他从头顶浇到脚底，冷得透彻心扉。

“本王方从军营回来。”

然后呢？

明漓来到桌旁，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他何时归来，何时出门，她一点儿都不关心。

佐弈见她这般冷淡的表情，便自知她不会主动告知他今日所发生的事，适而道：“今日之事，本王听说了。”

“嗯。”

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佐弈忍不住道：“你难道就无话可说？”

话已然到了这份上，明漓呵呵一笑，这才抬头望他，“殿下又想要我说什么？说我是冤枉的？说您那两位姨娘蓄意构陷？还是想要我苦苦哀求您的庇护？”

连声的质问，透着寒凉。

佐弈沉下眸，“在这个府里，你以为没了本王的庇护，你还能活下去么？”

明漓瞧着面前这个自视甚高的男人，只觉可笑万分，“殿下的手段，一贯如此。今日之事，闹得这般大，周管事岂会不知？若非得了您的命令，她身为后院管事，便早该过来平息此事。您心明眼利，又怎会不知那丽姨娘是蓄意构陷？”

“呵，”明漓睥睨着他，“说到底，还皆因您对我所谓的荣宠，才有了今日之事。殿下的目的，我早已明了。”

听到这话，佐弈觉得自己此前的一切示好，于她看来，不过都是笑话一场。

“殿下可曾见过白鹭？”

明漓问，见佐弈未言语，她继而开口：“斑鸠和天鹅通常被人们认为是爱情忠贞的象征，可我却觉得，论忠诚度，它们都远不及白鹭。白鹭虽胆怯，却是自然界中极少数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动物。”

说及此，明漓神色微顿，可须臾，她冷冷地瞧他，道，“曾经也有人许过我这般誓言，只是后来结果如何，殿下心知肚明。”

佐弈闻言，觉得自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简直荒谬至极，“天下男子莫不是三妻四妾。他不过是口头承诺于你，你还当真了。”

“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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