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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只觉得她是活该

自回了京都，明漓便连连做梦。

梦里，仍是一样的场景，仍是那根粗壮的黑树枝，在紧紧地追在她身后，她跑啊跑，却还是用尽了力气，可就在要摔倒的那一刻，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挡在了她跟前。

那是顾沐。

黑色的树枝犹似一条蠕动的巨蛇，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溅在她脸上的刹那，她猛然惊醒过来。

这才发现，原来她底下的玉枕早已湿了大半。

深夜，是最容易勾起人悲伤的情绪的。

她脑海里抑制不住地回想着当日顾沐在自己怀里渐渐冷却的感觉，又思及那日佐弈所言，那悲伤便朝着她滚滚袭来。

守夜的侍女因睡得太沉，并未听到里头的动静。

她躺在榻上，呜呜咽咽地不知哭了有多久，才再次入睡。

“阿漓，别难过了好么？”她抱着头，蹲在一片白雾之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她泪眼婆娑，抬眸一瞧。

是他。

她起身，忍不住冲进他怀里：“阿沐，你去哪了？我好想你。”

男人轻轻地抚着她的头，柔声安慰：“我哪里都没去，阿漓，我还是在你身边守护着你，这一切也都不是你的错。”

她却似什么也听不进去一般，只摇摇头，带着哭腔道：“不，都是我，要是我没有逃跑，你便不会离开，你还是会在细枫岛上，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男人听了她这话，却不敢苟同地笑着摇摇头：“这才不是你的错，你追求自己的人生，渴望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哪里是错了？阿漓，错的不是你，错的是那些不顾他人意愿，想随意掌控别人人生的人。你从前是那般心思清明的人，怎如今却不懂了？”

她哭得不知所以。

男人继而道：“只要你不曾忘记一个人，那个人便会永远活在你心里。这话，不是你说的么？你怎么反倒忘了？”

“我......”她方一抬眸，眼前的人却已然不见，她连忙起身，焦急地大喊，“阿沐，阿沐......”

她陡然睁开了眼，一下子便对上了那双散发阴寒的幽深眼眸。

佐弈正站在她的榻边，面色犹似浸了墨一般，冷眼瞧她。

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明漓方从梦中回过神来，不欲与他多说，转身便要侧回墙壁那边，却猛地被他摁住了肩膀。

佐弈目呲欲裂：“便是他死了，你也还是忘不了他，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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