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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人生一人死

“田氏，你可不能讹我，我来时你家小妮已经没气了。”桃花村的赤脚大夫黄大爷提起他那简陋的行医箱就要跑。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家小妮就真的没救了。”田氏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刚才她还好好的，只是有几声咳嗽，身上有点烫，怎么能没气呢，一定是你治坏的。”田氏不顾男女之别，抱着黄大爷的腿就是不让他走。

黄大爷险险的扯着自己的裤子，他腰间只系了条破布条，田氏再扯，该把他的裤子扯下来，黄大爷顾不得许多，眼前摆明了田氏是要赖上他了，他来时王小妮脸色白如纸，胸口没有起伏，就是没有半点呼吸了。

田氏抱着黄大爷的腿哭天喊地的，“来人哪，杀人了，黄大爷把我家小妮给治死了，不赔钱别想走。”眼泪鼻涕都裹在黄大爷的裤子上。

黄大爷的脸当时就黑了。

合着田氏是在这里等着他，若不是田氏死求活求的，他看在小妮是个乖巧老实的孩子，打死他也不走这一趟。

黄大爷憋红了老脸，“田氏，你胡说八道，我只是看了小妮一眼，还看死了，你分明之前就给她喂过药了，谁给你开的药方，抓的药，你就找谁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大锤去偷东西差点被黑强给活活打死，要你家赔钱才肯放人，你这是药死自己的女儿找人顶包，拿补偿去救儿子，你怎么狠得下心。”

黄大爷倒打一耙可把田氏给震着了，她只停顿了一下，就爬了起来，这回可不扯黄大爷的裤子，扯住他的衣襟。

“老黄，天地良心，我家小妮那也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怀胎十月，一脚踏进鬼门关生下她，我怎么会拿女儿的命去换儿子。”就算要换，也不必让小妮去死，活着也能换钱，是小妮这丫头不争气，好好的偏要生病，王家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去看大夫抓药，她便学人到山上采了点草药熬给小妮喝下，谁知道，就没气了——

她儿子大锤也是想给小妮看病，才去黑强家偷拿点东西卖钱，村里除了村长就只有村霸黑强家有钱。

现在好了，小妮没气了，大锤还被扣在黑强家，要钱才能赎回来。

“分明就是你给弄死的，今天没有二十两别想走出王家。”田氏耍了狠。

黄大爷一听二十两，当时就给吓昏了，把黄家上上下下都给卖完了，也没二十两。

田氏一见黄大爷昏过去了，这赔钱是没指望，说不定还要往回赖王家，不行，她也昏，只见她两眼一翻白，一起倒了下去。

桃花村看热闹的村民这下子才反应过来，抬黄大爷的，扛田氏的，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的好几次差点将人给摔了。

“把黄大爷送回黄家去吧，小妮死了，一会田氏醒来还不得把黄大爷给活吃了。”隔壁刘大叔说道，一个月前黄大爷替他看过腿，有点恩情在面上。

“那可不行，黄大爷得留王家，好歹要给个说法。”田氏的嫂子，王大麻子家的赵氏说道，自家人还是要帮着自家人的。

“行了行了，救人要紧，都搬进屋里去，找个地方让他们先躺着。”桃花村的李媒婆指挥着。

一群老的老，小的小，抬着黄大爷和田氏正要进屋，却见西边小门口站了个人，定眼一看，尽是脸色惨白，满身阴气的王小妮。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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