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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等待，是最愚蠢的告白
到了比赛当天，天气说变就变，气温骤降，天刚蒙蒙亮便下起了阴雨。江南地区的冬日，每逢下雨天，日子便十分难熬。看天气预报，这雨要延续到年三十。
湿气顺着寒风直透到人的骨子里，哪怕是待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依然会瑟瑟发抖，十指蜷缩。
N市到S市，乘坐高铁只需一个小时多一点的路程。
下了高铁，一阵寒风裹着细雨扑面而来，叫人不由得一阵瑟缩。阮幼甜和陆不枝裹紧了大衣哆嗦着在人群里寻找齐浩的身影。小浩是搏击队里最年轻的队员，个头只有一米七二，长着一张娃娃脸，十分讨喜，阳光大男孩一个。
岳小棠因为家中有事，没法赶过来和她们一起看比赛，丫丫她们三个都回老家过年了，所以，只有阮幼甜和陆不枝两人得到了家人的允许，可以随意浪一浪。
阮幼甜同母亲提及比赛的时候，阮健飞一听很是惊讶。他早就知道雷金鸣带队比赛的事，因为工作原因，他没法前去观赛，没想到女儿在体院待了两个多月，竟然喜欢上了自由搏击，倒是个懂得念恩的好孩子，于是双手赞同她去。高丽华听完只说了句，没有她这个要吃要喝的小累赘终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就算是同意了。
阮幼甜还能说什么？其实她的亲爹娘就是想过二人世界。
她和陆不枝两人在寒风细雨中没等来齐浩，倒是等来了一个令人头痛的家伙——程朝阳。
“你怎么在这里？”阮幼甜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这家伙怕不是在她身上装了GPS吧。
程朝阳笑眯眯地道：“当然是来看比赛呀。之前我早早就买了票，后来丫丫跟我说你也会来，所以我就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神经病啊！”阮幼甜嘴角抽搐，恨不得反手就将一颗炸弹甩去丫丫的头顶。
陆不枝贴过来挤眉弄眼：“程咬金？”
阮幼甜翻了一个白眼，默认。
“哇！长得很帅呀，没你形容的那么奇葩啊。你可真有艳福，前有一个莲花霸主，这又杀出一个程咬金。”
崩溃中，小浩终于来了，奔跑得气喘吁吁，不停道歉来晚了。
程朝阳追问是谁，阮幼甜直接踹他一脚，跟着小浩上了车。
程朝阳大叫着，见车子扬长而去，赶紧开着车直追。
到了S市的体育馆，小浩给她俩一人一个内部工作证，领着她俩到了运动员休息室。
程朝阳赶到的时候，正好瞧见阮幼甜和陆不枝进了运动员休息区，想冲进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住，没有工作证禁止入内。
休息区被划分成一间间休息室，每一间都聚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格斗高手和团队工作人员。有的休息室门刚好开着，从外向里望进去，运动员有的正在紧张热身，有的一边在赛前努力放松，一边关注着教练在一旁的小黑板上敲敲写写。
通道里时不时走过几名运动员。
在一群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男人堆里突然冒出来两朵白嫩嫩的小花，阮幼甜和陆不枝两人一下子成了焦点。
休息区域一下子躁动起来。
阮幼甜匆匆扫了一眼，一想到待会儿要见到陈净植，莫名一下子紧张起来，待会儿见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倒是陆不枝好奇地探着脑袋挨间看，看着一个个肌肉猛男各种兴奋，跟她咬着耳朵说：“早知道一下子能看到这么多性感的肉体，我也跟你一起去体院加强体能训练了。”
阮幼甜嘴角抽搐，白了她一眼。嗬！当初是谁疯狂嘲笑她来着？嘲笑她大概是她们学校史上唯一一个高考过后的暑期由人间天堂跌落人间炼狱的“天使”。
小浩说：“教练和陈净植他们在最里面一间。我们队的小伙伴们在之前参加华东区比赛时就被淘汰了，唯一留到最后参加这次中国拳王争夺赛的只有陈净植。只要夺得这次冠军比赛，他就会和俱乐部签约，这对他明年去俄罗斯参加世界拳王争夺赛有很大帮助，所以这次他的压力特别大。”
终于到了里间，临窗的位置竖着一块白板，雷教练一边在白板上写写画画，一边讲解着应战方案。陈净植立在一旁，一边聆听讲解，一边做着练习，在人群中他犹如鹤立鸡群。他身穿红蓝撞色背心，肩膀的肌肉线条明晰，肌肉块饱满而结实，在白炽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皮肤看起来闪闪发光，像是披了一件隐形的战袍，正在做握力训练的一双拳头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别有太大压力，按着平时练习那样打就行了，输赢不重要。”最后，雷教练像个慈父一样拍着陈净植的肩头。
“阿植，你看谁来了？”小浩兴奋地叫道。
陈净植一回头便瞧见小脸红扑扑的阮幼甜，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嘴角轻勾起一道弧线，刚要同她说话，这毕红久和夏冰冰两个幺蛾子就插了过来。
“小甜甜，你终于到了呀。几个月没见，可把我想死了，要爱的抱抱！”毕红久走过来伸出双臂就要抱阮幼甜。
“我也要爱的抱抱。”夏冰冰也撒娇跑了过来。
陈净植抬起脚来就将两人拦住，眼睛一横：“眼瞎了吗？”
“你小子真不够意思，瞧哥们儿对你多好，给你叫了大把的人来助威，还特地请来了小甜甜，你就这样对待哥们儿？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毕红久不满地说。这也的确是大实话。有一次他看到阿植对着手机里阮幼甜的照片发呆，后来忙着训练，这小子索性将小甜甜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自己的储物柜上，这明显就是思春了啊。他这个做好兄弟的当然得帮他一把，说不准小甜甜一来，这家伙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毕红久说着说着便瞟到了陆不枝的身上：“哟，这位美女是？”
“我高中同学陆不枝。”阮幼甜笑着道。
毕红久正要发挥自己的撩妹技能，这时，雷教练走过来，道：“幼甜，你怎么来了？”
“听说了今天的比赛，所以来给陈净植助威加油。我爸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寒暄了几句，雷教练收到陈净植的眼神示意，便和另一位教练打了声招呼，两人假装喝水润润喉咙，出了休息室。毕红久和夏冰冰则将陆不枝捞到一边去，聊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陈净植终于得了机会说话。几个月不见，这丫头好像长胖了一点。红黑相间的大衣将娇小玲珑的她紧紧包裹着，他有点妒忌那件大衣。若不是有人在场，他真想拥抱她一下。
阮幼甜对上他的视线，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捏成拳。她暗暗吸了一口气，道：“红久跟我说，今天是‘勇者归来’世界极限格斗冠军赛，让我带人来给你打气。”
他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真乖。”
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他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几个月不见，你好像胖了，看来G大的伙食不错。”
她伸手拍开他的大掌，道：“喂，会聊天吗？”
他佯装痛，轻叫一声：“哇，你这手劲，把我打残了，待会儿怎么比赛？”
她立即紧张起来，连忙抓住他的手，道：“啊，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有事。得给吹吹。”他勾着嘴角，眉眼含笑。
她微微蹙眉，作势捧着他的手就要给吹吹，忽然发觉不劲儿，抬眸便瞧见他眼中的挑逗和狡黠，便立即松开手，啐道：“贫！”
他轻笑起来，正要说话，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阿植！”
阮幼甜听到熟悉的声音回眸，竟是宋佳澜。她化着浓妆，浓密的假睫毛像两把扇子，红橘色调的眼影让她的眼睛显得十分深邃，性感的红金色啦啦队服穿在她的身上，将她妖娆的身段尽显出来。
阮幼甜不禁好奇，“勇者归来”的比赛，她为何会穿着啦啦队服出现在这里？
宋佳澜一看见阮幼甜，一张俏脸顿时阴云密布，不悦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阮幼甜毫不客气地回道。
陈净植道：“我让红久邀请她过来的。”
阮幼甜微愕地看着他，红久明明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
宋佳澜噘了噘嘴，没再理会阮幼甜，对着陈净植甜甜地笑道：“我们体院啦啦队的美女们，我都喊过来给你助威了。你不用担心。”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身体将阮幼甜挤到一边去。
陈净植微微锁眉，道：“我没担心。”
阮幼甜整个人完全被隔在了宋佳澜的身后。
宋佳澜将手臂穿进陈净植的臂弯里，笑道：“我知道，你最厉害了，一定能夺得冠军！”
阮幼甜的视线落在陈净植臂弯里那只白玉似的纤纤素手上，不禁咬了咬下唇。
陈净植迅速拂开宋佳澜的手，拧眉道：“你不用去准备吗？待会儿开场了，让人家到处找你？”
宋佳澜又撇了撇嘴，道：“这不是在开赛前跑来跟你打声招呼为你加油吗？”
“打完招呼你可以走了。”陈净植冲着她挥了挥手。
谁知宋佳澜踮起脚来就抱着陈净植的脸颊猛地亲了一下。
阮幼甜惊诧地全部看在眼里，抿紧了嘴唇。
“你干什么呀！”陈净植有些恼，完全来不及反应，正要发怒，宋佳澜便开心地跑了，临离开前不忘朝着陈净植比了一个心：“加油！”
同队的其他人见着不禁发出揶揄起哄的声音：“哦哟哟……”
陈净植锁紧了眉头看向阮幼甜。
阮幼甜咬了咬唇，对他绽放了一个笑容，并握拳比了一个手势：“加油！”
陈净植刚要说话，不远处雷教练开始叫他：“阿植！比赛要开始了！”
他只好转头对阮幼甜道：“比赛结束后，你等我，我有话跟你说。不许跑，知道吗？”
阮幼甜来不及应声，他已转身离开。
小浩走过来道：“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观赛区。”
这时，陆不枝拉过她小声地问道：“刚才那女的是谁啊？”
阮幼甜望着陈净植高大的背影，道：“他们体院啦啦队的队长，叫宋佳澜。”
“怎么没听你提过这号人物呀？”
阮幼甜一下子沉默了。她不是个喜欢到处嚼舌根的人，最多只是将宋佳澜当成了一个匆匆过客。
陆不枝又道：“不过你得小心她，她一见着你，就当你是贼一样地防着宣示自己的主权。”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开心就好。”
“怎么没关系？这分明就是把你当情敌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你怎么这么二？早知道霸主这么不靠谱，不来替他打气了。”陆不枝义愤填膺地道。
阮幼甜无所谓的样子：“走咯，看比赛咯。”
“刚才那个妖艳贱货是谁？怎么敢这样对你？”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阮幼甜一转身，便瞧见追过来的程朝阳，一脸惊悚：“你怎么进来的？”
程朝阳指着脖子上的工作证，得意扬扬地道：“山人自有妙计。偌大的体育馆，就没本少爷去不了的地方。”
就在方才，他正愁怎么进来，正好瞧见自家的矿泉水被送进来，他怎么就忘了这场比赛他们家的公司赞助了啊，随后立即给老爸的助理去了个电话，拿了个广告赞助厂商的工作证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你的意思是‘乐纯’是你家的？”阮幼甜望着场上遍地挂着的“乐纯”的广告。
“乐纯”是国内知名的饮料品牌。一直以来，在G大比财大气粗，程朝阳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可是她从来不知程朝阳竟然是“乐纯”家的二世祖。
小浩领着阮幼甜和陆不枝到了座位上，虽然不是高价的VIP座，但也算是整个全场视野比较好的位置，VIP的座位就在正前方的下方，全部是沙发软座。
程朝阳阴魂不散地跟过来：“甜儿，跟我去坐VIP座，你朋友也可以一起坐过去。”
“我就坐这儿，哪也不去。”阮幼甜不肯动。
程朝阳看向周围，每个位置上都有人，想要跟其他人换座，却被阮幼甜阻止，如果他敢换位置，她就不看比赛了。程朝阳没办法，只好先回VIP座席。
场馆虽比不上足球场、篮球场那么大，但各个方向坐满了人，可以说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陆不枝第一次近距离看这种现场比赛，内心无比激动。
满场黑压压的观众，不仅男人多，女人更多。很多女拳迷甚至穿着统一的服装，举着应援灯牌，上面打着“等李归来”，时不时齐齐呐喊助威。
陆不枝不禁感叹道：“这么多女粉丝？天哪！我居然今天才知道原来自由搏击这么受欢迎。看这现场，女的一点也不比男的少啊，没想到有这么多女的喜欢自由搏击。我是不是眼花？”
阮幼甜轻轻笑了起来，道：“你没有眼花。我第一次在体院现场看比赛的时候跟你一样。等一下对擂起来你就知道有多疯狂了。不过，今天我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正式的场合看正式的比赛呢，人真的好多好多啊。有点小激动、小兴奋。”
与眼前的阵势比起来，第一次她在体院看的那场让她热血澎湃的比赛，她感觉真的只能叫作友谊赛。眼下，比赛还没有开始，全场的观众却已沉浸在疯狂的情绪之中了，有些放声歌唱，有些摇摆起了身体，整齐地喊着口号。
陆不枝又问：“话说……这不就是肉搏吗？”
阮幼甜鄙夷道：“当然不是肉搏啦。讲究很多技巧的好吗？”
“啧啧啧，不愧是在体院待过两个多月，这就被自由搏击俘虏了呀。”
小浩拿了两瓶水和一个应援牌过来，恰巧听到，便笑了起来，道：“但凡在现场看过我们格斗比赛的女生，没有不喜欢的，都会爱上这项运动。这个给你！”
阮幼甜看着亮着粉嘟嘟荧光灯的应援牌，挑着眉道：“为什么要给我？”
“我觉得你举着，阿植哥一定能赢。”小浩憨憨地笑着。
陆不枝笑道：“当然得你举着呀。咱们这一圈就这么几个人，看看人家隔壁的女粉丝，咱们输人可不能输势。举好了！”
阮幼甜望着手中被塞过来的应援灯牌，上面亮着“极乐‘净’土，‘植’得拥有”八个大字，不由得耳根一热。这是什么鬼应援标语啊？是哪个想出来的？待会儿让陈净植在台上看着她举着这么个牌子，还不知他该怎么想她呀。
她将牌子搁在腿前，企图让前排的人挡去应援牌上的部分字。
很快比赛就要开始，随着观众席热情高涨的呼喊声，性感美艳的啦啦队率先上场进行热场。
阮幼甜一眼便看到了宋佳澜，虽然她不再是C位，但是依旧能让人一眼从众多美女中看到她。宋佳澜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女人魅力，那是阮幼甜自认没有的，不只是性感，还有让生命充满活力的能量吧。
小浩开始同她们讲，宋佳澜为了能跟陈净植站在同一个擂台上，真的很拼，去报名参加啦啦队的选拔，每天辛苦地练习，经过几番筛选终于被选上。
陆不枝听了，立即附在阮幼甜耳边道：“长点心，学学人家吧！你在矫情要不要接受莲花霸主的时候，人家小妖艳已经主动出击了。不管人家是小妖艳还是臭绿茶，这才是当代女性追求爱情的正确打开模式，学着点。”
阮幼甜望着台上宋佳澜充满能量的窈窕身姿，陷入沉默。虽然宋佳澜对她并不友好，有点公主病，有点作，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优秀的女生。
比赛正式开始，参赛选手们陆续开始登台准备。第一轮进行对决的是来自Y市领创搏击倶乐的付开阳和越南的诺万。这次比赛的竞技形式是自由搏击，采取五回合三胜制。六十三公斤级的两个选手，一开场双方便火热互搏，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付开阳一个神龙摆尾便将越南的诺万踢翻在地。
全场喝彩，气氛较开场之前更为活跃。
陆不枝兴奋得直叫唤：“我好期待我们霸主大兄弟出场！”
阮幼甜也十分激动。
几组选手比下来，终于轮到陈净植上场。他面临的竞争对手是同为国人的B市盛世俱乐部的李岿。B市的盛世俱乐部是一个老牌搏击俱乐部，也是目前国内实力最雄厚、条件最好的搏击俱乐部，成立十多年以来，旗下培养过不少世界级顶尖的金腰带选手，李岿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很多职业自由搏击选手都很向往与盛世俱乐部签约。
李岿前段时间刚获得亚洲搏击联盟七十五公斤级金腰带，他也是目前国内最炙手可热、身价最高的拳手。此次“勇者归来”的官方花了重金才邀请到李岿和几位世界级的拳手来参赛，以提高赛事的名气。
对李岿来说，陈净植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不过是这次比赛突然杀出的一匹黑马，侥幸走到今天最后一场冠军赛罢了。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把陈净植放在眼里，甚至是轻视，认为这小子不过凭运气罢了，到他这里，所有好运即将终止。
他左右活动了几下脖子，蔑视而挑衅地看着陈净植。
陈净植不以为意。
场下观众呼声不断，究竟是老姜辣还是黑马更厉害，鹿死谁手，似乎这是大家最期待的一场比赛，连主持人都跟着兴奋得提高了说话声音。
铃声响了，比赛开始。
李岿的身高比起陈净植，要矮上大半个头，身材较为粗犷，看上去更有力量，出拳的速度极快，连续左右手摆拳进攻，将陈净植连连逼退。
在格斗界，有一句至理名言，那便是速度决定胜负！一个拳手在拥有致命力量的同时，还需要拥非凡的速度，那他将会百战不殆。而李岿就是以速度而闻名的。
场上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或许是陈净植对抗李岿这样的老手，擂台经验显得不足，第一回合，在李岿的连续左右摆拳加膝跳中，他败下阵来。也正因为第一回合的肢体接触，陈净植很快就摸清了李岿的套路，在第二回合中，他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看准时机直接一个神龙摆尾，一脚踢中李岿的胸口，将李岿直踢向围栏上坐了下来。
这一脚让现场所有观众一阵惊呼，主持人的声音也跟着激动起来，跟着裁判的动作一起读秒，最终李岿没有站起来。
陈净植胜。
阮幼甜和陆不枝激动地大叫。
陆不枝道：“果然霸主打架就是不一样，霸气十足。”
阮幼甜连连点头，方才那一脚的霸气，让她两眼充满了爱的小心心。
李岿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凶狠地瞪了陈净植，走向休息位。
一分钟休息过后，很快进行第三回合。李岿看陈净植的眼神比先前犀利了许多，之前他轻敌，倒是小看了这小子。
休息放松过后，陈净植的体能迅速恢复。两个回合下来，他已经完全有信心能够战胜李岿，拿下这次的冠军。第三回合依旧是陈净植胜。
场上激动的声音连绵不断，所有人都开始猜测，难道这一次李岿要与冠军失之交臂，而是由黑马陈净植夺下金腰带？
三个回合下来，李岿的体力明显有所下降，到了第四回合，出拳的速度明显较前两回合慢了些。李岿知道陈净植的连续跳膝十分厉害，先前的锁脚招式对他来说完全没用，眼看着自己连连被逼退，他忽然铆足了劲儿，一脚踹向陈净植的裆部。
陈净植眼疾腿快，急忙避让，但是那一脚还是重重地踹在了他的大腿内侧根部。当下，他便捂着腿根连连退后。
谁也没有想到李岿会来这一招。
“这一脚好卑鄙！这人居然踢霸主下体，这不要痛死啊。这是犯规吧。”陆不枝叫了起来。
阮幼甜捂着嘴巴，看着陈净植皱眉，表情有些痛苦，不禁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小浩立即说：“别紧张，别紧张，应该没有踢到。”
小浩话音刚落，裁判判为有效攻击，并没有算李岿犯规。
陆不枝便不服地道：“没踢到吗？我怎么觉得就是踢中了呀，你看霸主神情那么痛苦，裁判怎么会判没有犯规？”
小浩又道：“我听和李岿对决的选手说过他为人卑鄙，为了赢比赛，在比赛中经常会使一些下三烂的招。就像刚才那一脚，我们明眼人都知道他想干吗，但是的确是没有踢到部位，所以裁判判有效攻击也没错。”
陆小枝道：“这个叫什么李岿的真是坏透了。我看他明明就是故意冲着那部位踢的，真是太卑鄙了！”
阮幼甜的左手心攥满了汗，听到小浩说没有踢中，她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次：“真的没有踢中吗？”
小浩笑着道：“真的没踢中。你放心，有护裆的，而且阿植在他抬脚的时候已经预判了，不过踢在腿根附近，也够阿植受了。”
李岿抓住时机，左右拳连续猛攻，最后一记摆拳直打在陈净植的脸上。很不幸，因为那一脚，陈净植的移动动作明显减慢，所以第四回合败下阵来。
队医连忙检查陈净植的伤势，雷教练开始给陈净植做心理建设，说他打得很好，下一回合保持先前的水准即可。
现在双方打成了平手，到了第五回合便让全场的观众更加期待，场上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第五回合刚开始没多久，李岿明显感觉疲惫，开始消极地抱住陈净植，然后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国内这种类型的世界级比赛有很多，你答应条件，我可以让你进入我们盛世俱乐部。没必要这么硬磕。”
“不劳您操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主。”陈净植淡淡地回道。
李岿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那就别怪前辈不给新人面子。”
裁判走过来，将两人分开。
李岿迅速进入状态，连番向陈净植发起进攻，陈净植不停地后退避让。
阮幼甜不禁开始心焦，望着台上陈净植被打得高肿的脸颊，他被对手李岿一直制约，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这一回合，若他输了，那么他离WFC的金腰带就更远了。
她举牌，他一定赢，如果是这样，她愿意为他呐喊助威，她希望他能赢，她希望他能进入WFC最权威的世界级格斗大赛，走得更远，而不只是限于国内举办的格斗比赛。她倏然站起身，将手中粉嘟嘟亮晶晶的应援牌高高举了起来。她放开声音，小小的身体爆发出从未有过的能量，她大声叫喊道：“陈净植！加油！陈净植！加油！陈净植！加油！”
隔壁李岿的女粉丝们听到她突然爆出来的尖细喊声，微微一怔，瞅了瞅她，然后支持李岿的声音更大。
她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众人嘈杂的声中。
陆不枝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一同叫喊：“陈净植！加油！”
阮幼甜涨红了脸，拼命地叫着：“陈净植！加油！”
声嘶力竭，甚至破了音。然而此时此刻，她根本感受不到这些，她的眼中只有台上那个处于下风几近落败的男人，她知道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她期望这块粉嫩的应援灯牌，哪怕只有微弱的一点星光，能够照进他的眼里，一秒钟也足够了。
台上的陈净植并不能听到阮幼甜的声音，半边脸青肿得厉害，已经严重影响了右眼的视力范围。他有些无力地撑在护栏上，下意识看向对面，看向阮幼甜坐的方向。他看到她举着一块应援灯牌，涨红着一张小脸，拼命地为他叫喊着什么。
他听不见，也不知道她喊了什么，但一定是为他加油的话。那努力而激动的模样让他甚至怀疑，若是可以越过人群翻过栏杆冲过来，她一定会冲过来。
与此同时，李岿的拳头忽然向他袭来，眼角的余光，本能的反应，让他身姿敏捷地躲过这一拳。他忽地身体下潜，从李岿身体的左侧迅速钻出，立直了身体，抬起右拳，一刹那间，他浑身像是充满了巨大的能量，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他的右拳上爆发出来，毫不犹豫，直向李岿的面门重重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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