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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失去是为了更圆满的收获
毕红久自打学习体育经纪管理之后,在场馆练习的时间少了许多,但是只要一有空便会来练习。
夏冰冰用毛巾擦着汗,拧开一瓶矿泉水,灌了几口便将剩下的半瓶全都倒在了头上。
两个人坐在长凳上,望着场上还在练习的陈净植开始唠嗑,只听毕红久念叨:“你最近有没有发现阿植好像有些不对劲?”
夏冰冰看了一眼对着沙袋拼命练习的陈净植,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道:“嗯,不是有些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毕红久压低了声音,道:“从他打完首都对抗赛回来,我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我到现在也没想通,明明稳赢的一场比赛,他怎么会输的?关键是后来在斯特拉斯堡的KB比赛也一样,明明眼看着冠军到手,他就能在下一秒拱手让人。”
夏冰冰又灌了一口水,道:“首都对抗赛都过去大半年了,若是有什么压力,也应该调整过来了,但是,好像搁他身上就不是这么回事。唉,这周你去学习,你是不知道,他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小白本来跟他对练好好的,结果小白一个扫腿,他躲都没躲直接硬生生接了后面几招,然后倒在地上,吓死所有人。等起来之后,他就一直坐在一旁休息,再也没上过场。”
“还有这事?就小白那个水平,他不可能躲不过去呀。”
“我怎么知道啊?小白吓得个半死,跑过去赔礼道歉。后来小白说,扫他那一腿的时候,他的眼神都直了,感觉整个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了,所以接着才又被打到几拳。为了这事,昨天教练还盯着他吵了一架。他老人家倒好,现在跟没事人一样。”
“再过几个月又要去比赛了。他这状态怎么搞?他到底是怎么了?最近都在想什么呢?”
毕红久刚想接话,阮幼甜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两人吓了一跳。
“什么想什么?谁在想?”
毕红久回过头,瞧见是阮幼甜,立即笑脸相迎:“哪有什么想什么?我们这不都是想你了吗?”
“你们两个人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阮幼甜眉心微锁,认识毕红久和夏冰冰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对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两人的眉眼只要稍稍有些动作,她便会预感有情况。
“哪有?”
“你们要是不说,我可就去找佳澜来问你咯。”
“别!”红久一听阮幼甜要找佳澜来问话,那还得了,还不如他直接说了得了,“就是觉得阿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训练都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他将近几个月观察所得说了出来。
阮幼甜听完,眉心深蹙,不由得看向正训练的陈净植。
夏冰冰道:“会不会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呀?家里人又阻止了吗?”
毕红久道:“怎么可能?他全家现在都支持他,那次我们去他家,临走的时候,他爸不是还让他好好打,如果拿不到世界级的金腰带,就别回去见他吗?”
夏冰冰又道:“他家里有人住院了?”
阮幼甜道:“没有呀,前两天阿植还和家里视频了,跟我说他爷爷身体很好,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再陪他回老家看看呢。”
夏冰冰忽然道:“你们说……阿植这样,会不会是因为WFC的事?”
夏冰冰这话一出,毕红久立即结巴着道:“这都、都一、一年多前,快、快两年前的事了……”
可是毕红久话一说完便沉默了。
阮幼甜的心整个猛地一沉,纵观WFC之后的每一场比赛,明明开始他都具备领先的优势,以他的能力与实力,都是绝对的冠军人选,可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原因始终不得而知。他甚至还被网友们讥笑,被取了个外号“万年老二”。而今听红久和冰冰这么一说,她终于明白了缘由,然而陈净植对她从未表现过异常……
三个人相视,谁也没说话。
陈净植刚完成完一组训练,停下喝水,一眼便瞧见了阮幼甜。
阮幼甜挤出一丝笑容,开心地冲着他挥着手。
他黑眸晶亮,大步走过来,有些惊喜地道:“今天怎么有空突然过来了?”
“刚好乘车回来,路过你们俱乐部,我就顺路过来看看你。”她害羞而小声地又说了一句,“一个多月不见,有点想你了嘛。”
最近她一直忙着古典园林造艺学习的事,跟着导师几乎跑遍了N市的园林,就连几个周末也没放松过,和同学将江浙地区几个知名的园林都扫荡了一圈。从拍摄到写生,为了研究园林石之美,谁能想到就她这么一个废柴的小笨蛋竟然连搬运石头的事都干了,简直累惨了。
刚回到N市,恰巧经过他们俱乐部,她便顺道过来见一下他。两个人差不多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毕红久拉长着耳朵听见,立即揶揄道:“就这么想啊?”
开玩笑显然少不了夏冰冰:“就是,至少来个爱的亲亲、爱的抱抱。”
在场的其他几位队友,也跟着起哄。
“去去去,瞎起哄。”阮幼甜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白眼,甜甜地微笑着看着陈净植。
陈净植刚要和她说话,这时马教练刚好从馆外走进来,冲着他叫道:“陈净植,你过来。”
“教练找你,你赶紧过去。”阮幼甜冲着陈净植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过去。
陈净植点了点头,跑向马教练。
马宪华板着一张脸厉道:“现在是训练期间,无关紧要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马宪华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穿过半个场馆,传到阮幼甜的耳朵里。阮幼甜看过去,整个脸都烧了起来。
陈净植捏着拳头,刚要顶嘴,马宪华又厉声道:“你给我把心思都放在自由搏击上,专心训练,别整天整些有的没的。”
“我这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帮我和阿植说一声。”阮幼甜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毕红久和夏冰冰几个人还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阮幼甜跑得比什么都快。
临行前,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怎么,有那么一瞬间,阮幼甜瞧见平日里看着还算和气的马教练冷着一张脸对她,似乎不大欢迎她,不,确切地说,是不怎么喜欢她。
一脸沮丧地回到学校,阮幼甜正要去食堂吃饭,忽然电话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竟是唐定禹。她滑过接听键,唐定禹熟悉而爽朗的声音立即传来:“小仙女,在干吗呢?”
她不由得轻笑:“你怎么不发消息,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是因为想你,想见你了吗?”
“你回N市了?你不是在B市吗?”
“嗯,刚下火车,手机和钱包都被扒了,没钱吃饭,没钱打车。”
“呀,你怎么这么倒霉?你现在在哪儿?需要多少钱?”
电话里唐定禹忽然发出轻快的笑声。
阮幼甜这才察觉哪里不对,道:“不对啊,你的手机要是被扒了,怎么还能给我打电话?你逗我的吧?”
唐定禹又笑道:“恭喜你,答对了。不过钱包是真的被扒了。”
“你居然还有心情逗我?”
“好不容易回N市一趟,一想到还有你这个老朋友在,就特别想见见你。刚才心情很糟,这给你一打电话,心情立马就好了。”
“老朋友”这三个字听起来特别贴心,之前所有阴霾、不愉快,一扫而空。
阮幼甜咧着嘴巴揶揄道:“得了,别给我灌蜜糖,怕是你找不着其他‘老朋友’,这才想起我吧。”话虽这么说,但唐定禹好不容易从B市回来一趟,可能真的也就剩下她这么一个朋友还在N市。
“想见你是肺腑之言。所以,有空一起吃饭吗?”
刚赶回学校,其实她也很累,但他难得回来一次,再加上钱包被偷,肯定挺郁闷的。如果再拒绝他,会不会有些残忍?
阮幼甜沉思片刻,道:“看在你钱包被偷的分上,本仙女就大发慈悲请你吃饭吧。不过,你得等我一个半小时。”
“没问题!都知道仙女们出门前是要洗头、换衣服、化妆的。我不着急。”
“哟!看不出来你对仙女的日常很懂嘛。”学校离约见的地点有点远,差不多横跨半个N市,这时候又是晚高峰,一个半小时算是保守估计。
唐定禹轻笑,突然又叮嘱一句:“记得带身份证。”
“啊?为什么?”
“等会有用。”
“哦……”
事实就如阮幼甜所料,她与唐定禹约在市中心,这一路塞车让她崩溃。好容易到了约见的西餐厅,两小时过去了。
“对了,你身份证带了没?”
“带了。”
“麻烦你陪我去开个房间。”
“你说什、什么?”阮幼甜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音阶,一双乌黑的瞳仁闪着晶光直瞪着唐定禹。
唐定禹回头看着她重复一遍,然而声音却因为她难看的面色越来越低:“陪我去开个房、间……”
阮幼甜结巴着说道:“唐、唐、唐定禹,我、我、我阮幼甜可是真的拿你当朋、朋友。”
“你误……”
“你、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听我……”
“我、我、我不是那种人!”
“我真的身份证丢了。住不了酒店。”
唐定禹瞧见阮幼甜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不由得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道:“那现在你能陪我去开个房间了吗?”
阮幼甜嘴角抽搐,这西餐厅的地面咋铺得这么结实,一条能钻的裂缝都没有。
唐定禹抿着唇不停地抽笑。
阮幼甜轻哼两声:“再笑你就去睡马路。”
“好!”唐定禹忍着笑意,可是憋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又爆笑出声。
“没法好好聊天了。”阮幼甜握着拳头直往前奔。
到了酒店,阮幼甜从包里取出身份证,去前台办理住宿的手续,拿到房卡,便鬼鬼祟祟地交给唐定禹,然后开始念叨:“你今晚可不能干坏事呀。明天一早我就来退房。”
唐定禹失笑:“好。”
她陪着他上了电梯,找到房间号,打开房门,看着他提着箱子进去。
她不放心又叮嘱一遍:“你千万不能干坏事呀,这可是用的我的身份证。”
唐定禹抿了抿唇,笑道:“你要是不放心,要不就跟我待一晚?”
“谢邀!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阮幼甜白了他一眼,走向电梯。
忽然唐定禹走过来,一把拉住她,将她抵在酒店电梯间光洁晶亮的大理石墙壁上,然后嘶哑地道:“如果哪一天,你和陈净植分手了,我会不会有机会?”
唐定禹神情庄重,漆黑的眼眸在酒店闪耀的水晶灯照射下,看起来如同那一颗颗水晶片一样闪闪发光。
阮幼甜的喉咙如同堵了个东西似的,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望进他漂亮的双眼里,仿佛他只要稍稍施展一下法力,就能让人晕在这双墨黑的眼眸中。
从最初认识到现在,唐定禹一直保持一个习惯,便是睡前同她道一声晚安。即便这一天,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临睡前她依然能收到他的一声“晚安”。自从唐定禹对她表白,她回绝之后,便下意识地保持距离,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可是她知道,唐定从未放弃过,这几年坚持每天一声晚安,换作她,她绝对做不到。她没有办法给予他太多回应,也曾委婉地拒绝,可是他坚持他自己。以至于时间久了,她无法伤害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所以只能放在心里,存着一丝内疚。
“好好地……怎、怎么又开这种玩、玩笑?”
“我没在开玩笑,喜欢你,从来都是认真的。甜甜……”他的手抬起,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忽然叮的一声,一部电梯门缓缓打开,随即从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唐定禹下意识地放下手臂,也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直到两位客人彻底走出他们的视线。
阮幼甜深深舒了一口气,就差那么一点,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谁也没有先说话。阮幼甜望着那紧闭的电梯门,心口怦怦跳个不停。
终于,唐定禹打破了这份沉寂。
“算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吧,只要你开心就好。走,我送你下去打车。”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唐定禹转身进了电梯。
就这样,从电梯到酒店门口,直到上了出租车,她始终像个木头人一样。
等回到学校,临睡前,她又收到了唐定禹发来的消息:“睡了没?”
本不想回应,可是顿了许久,她还是回复:“嗯,准备睡了。”
“晚安。有个好梦。”
她没有回复,放下手机,她一直思考一个问题,她只是不想失去唐定禹这个朋友,而没有再次严词拒绝他,是不是错了?
课题的研究和期末考试的双重压力,最终让阮幼甜没空再去烦恼唐定禹的事。
这日,她刚从食堂吃完饭,正要回宿舍休息,半路上便遇着了许久不见的程朝阳。
程朝阳很自然地勾着她的肩头便道:“嗨,女人,你最近忙啥呢?都瞧不见你,可把我想死了。给你发信息,你就那么懒懒地回我两个字。”
最近学业那么忙,哪有闲工夫到处浪?前阵子搬石头的手都在颤抖,手机都抓不稳,能回他两个字就算不错了。
她斜着眼瞪着程朝阳搁在她肩头的那只手,冷冷道:“拿开你的爪子!”
“你跟我谁跟谁呀。”
“我是你师母!”
程朝阳剑眉一飞:“师母?你是魔鬼吗?”
“我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大小姐还有很多事。”
“你瞧你,就会凶我。你对师傅也这么粗暴吗?”
她心念,他怕是没见着当初她是怎么跟陈净植互怼的,哪怕自己是弱不禁风的小笨蛋,那也绝对是威武不能屈。
无论她怎么瞪,怎么甩,程朝阳就是揽着她不放手。程朝阳的没心没肺,她是见多了,扭不过,干脆也就不折腾了。
一路上,他念念叨叨最近有多无聊,八卦了一些在她看来都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应和着。忽然,他顿住了脚步,她直往前走,感受到他的异样,便也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平日里的他虽然聒噪,可不会像近期这样显得这么焦虑。之前她忙着园林石的事,没来得及搭理他,但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有事。
“甜儿,假如师傅和你掰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憋了半天,他就跟她说这个?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我是认真的。”
这样的对话,为什么这么熟悉?前段时间,好像唐定禹也是这么问她。她真的不是玛丽苏,不想为这件事周旋,再说了,她和陈净植两个人好好的,只不过那家伙最近忙着集训,没法联系她而已,怎么都想着他们两人掰了呢?
“程朝阳,我最近很累,你就别在这儿逗我了。”她转身。
程朝阳的声调忽然变高:“今天许珩跟我说,今年在越南举办的亚洲洲际比赛,师傅说他不想去参赛。”
“什么?”阮幼甜停下脚步,回眸看向程朝阳,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刚才说什么?”
程朝阳重复了一遍:“许珩说,越南举办的洲际比赛,师傅要退赛。”
程朝阳严肃的神情告诉她,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
“不是已经在集训了吗?怎么好好地要退赛?到底怎么回事?”
陈净植封闭训练几个月,她和他虽然没有见面,但是她确定他不是那种会突然放弃的人,成为世界踢拳王一直是他的梦想。
“你前阵子是不是去探视过他?”
“嗯……我从S市回来来得及正好路过,所以就顺道去基地看他一眼……”
“是不是被马教练撞见了?”
“是呀,但是我都没跟陈净植说什么呀……”她张了张嘴,回想起马教练那冰冷的眼神,那是发生什么了吗?她居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程朝阳叹了口气道:“那就对了。那天马教授看见你,就训了他,两人发生了争执。俱乐部上下一致认为恋爱影响他训练,影响他的事业发展,所以提议他分手,他便说要退赛,这更加坐实谈恋爱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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