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玉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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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玉露

圆月悄然西斜,宴会也到了尾声。

冷香抱着毯子跑得急,额头上都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云泽野刚好去换酒,她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时候,他敏锐地嗅到一丝奇怪的香气。

云泽野迅速出声叫住她:“冷香姑娘,可是换了香粉?”

陆望津在一旁叹了口气。这话若是旁人说了,必定带着狎昵的意味,可从云泽野嘴里说出来,偏偏又觉得很正常。

冷香回过头,脸色微红,回道:“我方才不小心冲撞了钟贵妃,想来是那时沾上的。”

云泽野心里一惊,钟向晚这么快就药效发作了?不对啊,那药是让人浑身乏力,脸肿个几天,她现在应该连床都下不了啊?

“怎么了?”陆望津见云泽野眉头紧锁,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行,这毯子绝不能落到沈贵妃身上,他得查清楚才行。云泽野狠狠心,眼一闭,手一伸,趁冷香不备,从她怀中夺过了薄毯,立刻火急火燎头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冷香和陆望津。

“哎!云大夫!”冷香愣在原地,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那是娘娘要我拿的毯子啊……”

陆望津在心里把云泽野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人随时随地抽风,还得他来收拾烂摊子。

“呃……云大夫他平时有收集毯子的爱好。”陆望津想了想,这个理由好像有点牵强,于是他又找补了一句,“尤其是藕粉色的毯子。”

冷香哭丧着脸回到沈沐秋身边,江风潜面色不悦,刚要开口质问,却被沈沐秋暗中拽了拽衣袖制止。他无法,只得宣布宴会结束。

众人纷纷散去,仍有些意犹未尽。顾修晏颠了颠怀里的江景衡,说道:“太子殿下,该回去休息了。”

“国师大人,你也要回家了吗?”江景衡抱着他的脖颈,奶声奶气地问,“家里人在等你,对不对?”

顾修晏怔然,眼睫轻颤,浅浅勾起唇角:“对。”以前的每个中秋夜,顾家也像今日的御花园这般热闹。

“太子殿下,父皇母后在等你了。”沈南乔捏捏他的小脸蛋,不露痕迹地岔开了话题,“国师大人要回去休息,明日早课再见吧。”

江景衡乖乖点头,捧着顾修晏的脸吧唧了一口,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国师大人,中秋节快乐!”

顾修晏被亲得始料未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沈南乔在一旁看着,笑着摇了摇头。

小太子欢快地奔向了父皇母后,被江风潜一把抱起,安安稳稳趴在父皇的肩上,对着国师大人挥手。那天真无邪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欢喜。

顾修晏眼底蕴蓄着温软的笑意,也朝他招了招手。星月皎洁的光辉在他身上晕染开来,圣洁典雅,恍若谪仙。

云泽野一路狂奔,怀里的薄毯异香阵阵,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一处偏僻的湖泊边停了下来。

他凑近毯子仔细嗅了嗅,顿时无语望天。兰复这个糊涂蛋,竟然拿错药材了。就那么一味药搞错,直接从绵骨散变成了金风玉露。还好,还好他机智,这毯子要是披到沈贵妃身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要是留着这条毯子,日后有人查起来,那就是铁证如山啊。云泽野内心十分纠结,要不洗一洗送回去?可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对,还有钟向晚……云泽野心中警铃大作,刚要提口气跑路,却突然发现自己晕晕乎乎,身上绵软无力,几乎不能站立。

完了,刚才吸了太多,药效上头了。

远处有宫人巡夜,正提着灯笼往这边走来。云泽野顾不了这许多,抱着毯子就躲进了假山。

宫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云泽野松了口气。一转头却不期然对上一双漂亮的凤眼。那张脸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云泽野险些惊叫出声。

“陆贵妃,你怎么在这儿?”

陆素书手里拈着半块糖蒸酥酪,嘴角还沾着一点点糖粉,同样满眼惊恐地看着他。时隔多日,这次见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二人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脸偷吃被人撞破的尴尬,云泽野心下了然。为了保持身材,她平日里的吃食一点荤腥都不沾。就算是兔子,也有想吃肉的一天,她能忍这么久,这种意志力确实非常人所能及。怪不得那只兔子冒着被做成麻辣兔头的风险,也要跑去御膳房搞鸡腿吃。

假山内空间狭小,他们贴得极近。陆素书嗅着他身上的香气,心里不禁有些吃味。前几天还对她说非她不可,今天就和别的女人厮混,还躲到了这儿被她撞见。当真是花花公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陆素书心里不松快,说话也带了三分疏离:“麻烦云大夫让一让,本宫要回去了。”

“你等一下。”云泽野急了,后退两步堵住了她的去路,“我有话想跟你说。”

深夜,听雪阁。

房间内熏着醒神香,钟向晚擦着身上的水珠,兰复正隔着屏风为她一件件递着衣服。

“明明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你非得让我泡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药浴。”钟向晚不紧不慢地系着腰带,“兰复,你当真不傻?”

兰复没有回答,房间里静默着,有些沉闷。钟向晚讨厌这种沉闷。她穿戴好,绕过屏风,毫不留情地扇了兰复一个耳光。

她甩了甩手腕,轻蔑地看着他:“问你呢,说话。”

“微臣认罚。”兰复垂着头,觉得自己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任凭钟贵妃处置。”

他根本就不该生出报复的心思,不仅如此,他还配错了药,差点酿成大错。若是因为他,毁了钟贵妃的名声,兰复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师父啊,徒弟对不起你。兰复抹抹眼泪,陡然升起一股慷慨赴死的壮烈。反正是个死,不如就痛快骂上一回,死也要死个明白。

他直视着钟向晚,勇敢地抨击她的恶行:“凭什么只许你欺负我,不许我报仇?你总是把我叫去干这干那,还不让我吃饭,我连方子都没时间背,总要被师父罚。”

“你这个老女人简直坏透了!”他越说越解气,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我诅咒你变老变丑长皱纹!”

钟向晚掐着他的下颔,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兰复,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我毁你十次二十次都是应当,而你只要动一次不该有的心思,我就能把你挫骨扬灰。”

“谁让你没身份没背景,你活该被我折磨,你当谁都像云泽野一样把你当宝贝?”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凶残,兰复吓得双腿发软,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师父怎么还不回来?他快要撑不住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呼救:“云大夫在吗?这里有人需要治疗!”

朗星背着昏迷不醒的冷香跑了进来,却刚好看见钟向晚和兰复正在吵架。

“冷香?她怎么了?”钟向晚想起路上撞到的人,好像就是她,“莫非也是……”

兰复为冷香把了脉,脸色又灰败了几分。这个香粉到底传播了多少人啊!这要是查起来,他会死得很惨吧?

“我再去换桶水来。”兰复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准备药浴吧。”

一听药浴,朗星瞬间涨红了脸,钟向晚看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怕是帮不上忙,于是自行伸手去解冷香的衣服。

兰复不能看见女人的裸体。方才她算是长了见识,原来一个人真能把隔夜饭吐出来,她都差点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想来也是有趣,云泽野和兰复这对师徒,在面对女人的时候,都有些怪癖。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冷香的衣襟被解开,锁骨还没露出来,朗星眸光一闪,急忙转过身去,低声道:“多谢钟贵妃帮忙。”

“谢就不必了,今晚的事别说出去。”钟向晚心知这姑娘是因为自己才中的招,并没有过多计较。她将冷香翻了个身,看见了她颈后的淤青。

钟向晚:“……”

她就奇怪,只是中个药而已,怎么会晕倒。钟向晚复杂地瞟了一眼朗星紧绷的背影,果真是江风潜手底下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说……”钟向晚看着像根杆子一样戳在屋里的朗星,觉得有些无语,“你能不能先出去?”

安顿好冷香,三人围坐在石桌旁,熏着艾草打蚊子。

“我有罪,我忏悔。”兰复捧着书,似乎要在死之前把方子背完,“如果有来世,我一定……”

钟向晚被他烦得不行,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他的絮絮叨叨:“你再说话我就把你嘴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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