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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私奔
楚牧白最近心情很好,北疆的暴风雪都没能把他勾起的嘴角刮下来。纪淮心里默默鄙视,被这样的魔鬼看上,真是谢渊的劫数。
从前楚牧白但凡露出这样的笑容,谢渊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如今谢渊却不敢看他含笑的嘴唇,他总是想起那晚在衣柜里楚牧白对他做的事情。平时那张嘴说话不中听,还经常损他,讨厌得很,可他偶尔不小心表露本性的时候,就与平时的毒舌尖刻完全不同。
那天他撞见楚牧白和纪淮接吻,眼神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的嘴唇上移开,他不由得又想起那晚,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谢渊懊恼又沮丧,痛骂自己真是浪荡,尽想些下三滥的事情。
虽然楚牧白是说过喜欢他,可是他躲了那么久,楚牧白应该很失望吧?他和纪淮比起来,又蠢又笨,倔得像头驴,若是让谢渊来选,他也会选择纪淮的。本来谢渊以为自己从来不在意这件事,甚至还想过他们俩在一起也挺般配,可亲眼看见他们接吻,心里竟然蓦地一阵钝痛,泛起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涩。
谢渊以为楚牧白那人心里空空荡荡,什么人都装不下,他只对自己好,谢渊曾以此为傲。可是楚牧白对纪淮比对他还要好上一万倍,谢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抽了自己两巴掌,恨自己不争气。这样算什么呢?人家情投意合,关你谢渊什么事?你有什么立场吃醋?
谢渊对自己的反应很是不齿,最近躲着楚牧白和纪淮,能不出现就不出现,纪淮想给他指点迷津,都逮不到人。
深夜,楚牧白结束巡视回了帐子,眼前一片漆黑。习武之人夜能视物,他看见谢渊蒙着被子,睡得正熟。楚牧白站在门口,身影有些萧瑟。谢渊以前都会给他留灯,哪怕是跟他生了气,也不会让他回来的时候看不到光。
他知道谢渊见了光没法入睡,也曾想过让他早些熄灯睡觉,可楚牧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谢渊的关心体贴,这话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或许就不该一时兴起和纪淮做戏,去试探谢渊的反应。试探了又能如何?谢渊确实在意,然后呢?这样只会让他更加远离自己而已。他是个好孩子,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可是自从被表白之后,整日里怏怏不乐心事重重,而且还小心翼翼地避着嫌。谢渊不快乐,罪魁祸首还是自己,这是楚牧白怎么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事到如今,又怪得了谁?
楚牧白和纪淮恢复了相看两相厌的状态,两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营帐里,纪淮坐在卫语卿身旁,拿着根小树枝在火炉里扒拉着,烤红薯的香味四下满溢,纪淮的手指早已蠢蠢欲动。
“差不多了。”卫语卿从炉子里挑了一个大的,用油纸包好了送到纪淮手里,“你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纪淮忙不迭地掰开,热气蒸腾而出,烤红薯独有的甘甜焦香扑面而来,纪淮小心地咬了一口,露出了猫儿一般餮足的神情。他不禁由衷赞叹:“你以后退休了,不如去卖烤红薯吧,这手艺让我一个人尝实在是浪费了。”
卫语卿头也不抬:“别拿自己当根葱哈,予安早就尝过了。”
纪淮噎噎住,他撞了撞卫语卿的肩膀,问道:“你们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卫语卿瞥了他一眼,关于私事她是一点都不透露:“不该问的别问,先把你那堆烂摊子收拾好吧。”
纪淮默不作声,乖乖吃了起来。这件事他确实是后悔了,楚牧白是活该,可谢渊太无辜,他做什么非要在人家两个中间横插一脚?现在骑虎难下,楚牧白彻底放弃,还得他跟谢渊去解释。还是卫予安好,一心一意追随着卫语卿,什么都不藏着掖着。能拥有那样炙热直白的爱意,一定很幸福吧?
他凉凉地激了卫语卿一句:“这么久了都没拿下,你是不是不行啊卫语卿。”
于是他被赶出了帐子,卫语卿还好心叮嘱道:“多吃点,吃多了好放屁。”
纪淮:“……”
谢渊呆呆地坐在桌边,半晌都没能缓过神来。他艰难地吐字,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狗狗眼,真可怜。纪淮无端产生了一丝母爱,摸了摸谢渊的头:“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出这个馊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吧,可别再自己生闷气了。”
“楚牧白那个狗东西,你就别想了,早晚有一天你要被他玩死。”
谢渊恍恍惚惚回了营帐,连晚饭都没心情吃。他越想越火大,楚牧白嘴上说着喜欢他,却还能跟纪淮浓情蜜意假戏真做,他到底有没有心?他以前只当楚牧白心无定性,风流却不风骚,如今一看,实在是他想错了。
他就是个挨千刀的混球!
楚牧白比往常回来得晚了些,他在外面左逛右逛,冻得鼻尖都红了,依旧不肯回去。他怕那一片漆黑,怕见到谢渊,即使谢渊并不醒着。
他自诩聪明,二十年来从未吃过亏,可在关于谢渊的事情上,楚牧白总是事与愿违。他对什么都无所谓,唯独一个谢渊,用尽了力气去追,想让他看自己一眼,结果现在连话都不说了。
委屈总还是委屈的,可他是楚牧白,脆弱的情绪不会停留太久。就像卫语卿,无论经历多大的打击,还是能坚强地把自己拼凑完整,迎接第二天的光明。
或许,他也该向前看了。
楚牧白磨磨蹭蹭朝营帐走去,转过拐角,营帐里昏黄的烛光蓦地点亮了他的双眼。他心中一喜,紧赶了两步,待到了门前,却又踟蹰着不敢进去。
说不定只是谢渊忘记熄灯了呢?都这时候了,就别自作多情了吧。
楚牧白揉了揉冻僵的鼻尖,掀开帘帐走了进去,却看到谢渊端坐在床边,似乎在等他。
“你怎么……还没睡?”楚牧白有些愣怔,“是在等我?”
谢渊沉着脸,连那颗小虎牙都闪烁着凛凛寒光:“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楚牧白双手握着拳,指甲不住地擦刮着手心,他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谢渊哼笑一声,死鸭子嘴硬。他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了桌子上,对楚牧白说:“还给你,我不要了。”
看着孤零零躺在桌子上的玉佩,心里猝然发紧,憋得楚牧白喘不过气来。
他走上前去,拿起冰凉的玉佩握在掌心,仿佛怎么都捂不热。
“谢渊,你非要这么做?”楚牧白看着他,一双桃花眼里似有微光闪动,“你可真会伤人心。”
谢渊还想说什么,楚牧白却不想再听。他挥袖熄灭了烛火,闷声道:“睡吧。”
帘帐外寒风猎猎,室内的气氛比室外还要让人彻骨生寒。从前他们不知共同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从没有像今天这般难熬过。
楚牧白在黑暗里坐了不知多久,直到听见谢渊清浅的呼吸声,他的心才尘埃落定。楚牧白站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他看着谢渊熟睡的背影,嘴唇微微翕动着,一切的情思都化于无声,沉默地隐入夜色,再没有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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