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便是藏宝阁,修得比藏经楼还要气派。”季别云遥望着那座五层高的阁楼,平静道。
“可惜藏宝阁不能随便进……”妙慈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但是藏经楼可以!不如我带施主去藏经楼看看吧?”
他眼皮一跳,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你就算让我看,我也看不进去。”
季别云一想到那些高深莫测颠来倒去的佛经就全身心抗拒,连思绪也焦躁起来。
这几日情绪不佳时他便爱摸着或抱着自己的刀,此时下意识手往腰间一探,却探了个空。
……他忘记了,刀剑煞气重,不宜在寺里出现,他今早已经将环首刀留在客房内了。
季别云难受地将手掌握成拳又松开,对妙慈道:“走吧,去其他地方转转。”
小沙弥带着他从悬清寺后面一路转到前面的佛殿。此时香客已经渐渐多起来,大都是一些早起便出发登山的。
他看着这些虔诚的善男信女,又看了看殿内的佛像,觉得自己一炷香都不上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好歹他如今借住在佛寺内,又吃着斋饭,总得替悬清寺添一添香火。
季别云瞧见有人在供灯,心中一动,不自觉多看了一会儿。
妙慈见他盯着莲花灯,奇怪道:“季施主不是不愿拜佛吗,为何还想供灯?”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脑中浮现了昨夜的梦。
“你带我去供两盏吧。”他只道。
小沙弥带他走到堂内,一室的灯火照得此处恍若非人境。
正在填写功德簿的一位老和尚瞥见他们,叫了一声妙慈,问他怎的不去做早课,还在这里闲逛。妙慈在其他僧人面前装得勤学谦卑,沉稳地双手合十,学着观尘的语气说了一句“杂事缠身,着实愧疚”。
季别云憋着笑,去请了两盏莲花灯。第一盏是为慧知供的,他不便说法号,便将赵却寒一名告诉了老和尚。
“那第二盏呢?”僧人在功德簿上写完了赵却寒的名字,提笔又问。
他又一次往腰间摸了个空,只好捏了捏衣袖。
“季遥,四季的季,遥远的遥。”
不是供自己,而是告慰这个身份真正的主人。但愿真正的季遥能走得安宁一些。
灯盏被点燃之后,季别云只瞧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
他冲小沙弥招了招手,俯身在耳畔低声道:“帮我个忙,回头找你观尘师兄,让他帮我留意一下那个和尚的动向,若是有消息请一定告诉我。”
昨夜梦醒之后,他抱着刀在小院里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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