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尘先是不慌不忙地将所有门窗都关上,之后才走到季别云五步之外,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整个人疏离又冷清。
“季施主可否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
季别云心里一紧。
他等观尘这句话等了好几天,此刻终于来了。
“都已经有人摸到国寺来找上我,那必然是招惹上了。”他顿了顿,“只是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郑禹已死,此番动作必然出自他背后之人。季别云并不能确定对方身份,而对方显然已经在宸京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他。
此番他已经陷入了被动。
“礼部侍郎遇刺一事,”观尘这句话说得略显艰难,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与施主有关吗?”
季别云明白,既然今夜悬清寺发生了行刺一事,这件事的交代他便逃不掉的。
“人不是我杀的,凶手另有他人。”为了避免上次那样的机锋出现,他补充道,“你这一次依旧可以相信我。”
“施主隐瞒了一部分,对吗?”观尘的目光明明平和,却给他一种压迫感。
他咬咬牙,又吐露了一点:“我去过郑宅。”
观尘的诘问没有就此停止:“施主去郑宅的目的是什么?”
这已经涉及到柳家的事情了,季别云不可能坦白,他垂下双眼躲避了那双视线,“我不能说。”
僧人靠近了一步,本就高大的身量在昏暗环境中更加有压迫性,将季别云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季别云两肩略微塌了下去,一只手扣紧了桌沿,用力得指节发白。他闭了闭眼睛,轻声道:“我不能说,你也没必要让自己牵扯进来。今夜的事本与你们悬清寺无关,再过几日我自会禀报过贤亲王之后下山,不再给你们添麻烦。”
观尘却道:“施主是考虑好了要入右卫吗?”
季别云抬起头来,“从戎是一早便计划好的,不过计划里没有贤亲王这一条路,我是在等一个时机,就快到了。”
眼见少年宁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却也不愿说出去郑宅的目的,观尘便不强求了。他转而问道:“季施主可是要参加不久后的登阙会?”
季别云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只拿过桌上没用上的一截白布回身擦拭刀刃上的血迹。
观尘叹道:“太危险了。”
少年头也没回地随口道:“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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