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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瑾向来不爱夸人。

他垂下双眸，马车昏暗的环境中看不清眼底的表情，声音一如既往没有感情：“如果这次我没有来，你早就成为陈县令的刀下亡魂，你还觉得自己办得好么？”

但很快又补上一句：“不过比你爹强，就算成功了。”

容羡：“……”

真损啊。

不仅没夸他，还把他的皇帝老爹一块儿给骂了。

他努努嘴，自觉缩到角落里。小小的一团，看着就像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

马车回到京城后，皇宫前，又是皇帝亲自出来迎接。

看到容羡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的一瞬间，他瞬间泪流满面，激动得浑身发抖。

还好。

宝贝儿子还活着。

没被摄政王背地里搞死。

“快来快来，”他伸手向容羡招了招：“小五快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这些天没受什么委屈吧？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或许对楚国的百姓来说，他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对容羡来说，他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他站在那里，两鬓斑白，满眼的慈爱与担忧。

……虽然招手的动作有些像在唤狗。

“父皇。”容羡顺从地走到他的身边，撒娇似的喊道。

见他没瘦也没变黑，看上去应该是没受什么委屈，皇帝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摸摸他的脑袋：“你都不知道，你去西北的这些天，朕担心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好在你现在平平安安回来了，朕也算放心了。”

如此温馨的场面，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怪笑。

容羡侧过脑袋，这才看见躲在侍卫堆里的丞相老头。

他眨眨眼，问道：“丞相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丞相捋捋胡须，白眼快要翻上天：“只是五殿下离开的这些天，宫里多了五位娘娘，其中两位娘娘已有了身孕。恭喜殿下，要添弟弟妹妹了。”

容羡：“……”

这就是他便宜老爹说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他后退一步，不让皇帝再摸他的头。

“这是意外，意外而已。”皇帝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外面风大，不适合说话，咱们先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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