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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后,我立即去了冲绳的奶奶家。之后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身上长了很多小疙瘩,而且还发了高烧。去医院做检查,结果是得了麻疹。没办法只能住院,期间不能外出,只能静静地待在医院里。当时的情况真是糟糕啊。事情发生后,我立马给你爸爸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他现在不在了,我也不想说他的坏话,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你,想要快点回来,但是回不来啊,我多次拜托过他给你传话……看来,你爸爸比我想像中的更加怯懦,他肯定觉得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为了不空欢喜一场,就特意保持沉默了吧。”
久君妈妈做出的解释的最后一部分,几乎是用嘟嘟囔囔的语气说出来的。
之后发生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久君的妈妈紧紧地抱着久君。将购买的东西放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那么痛苦。对于还是小孩子的你而言,那是多么漫长的等待啊。”
久君的妈妈哭起来。
久君的表情虽然依旧冷静,但是他越过妈妈肩膀的目光却变得十分柔和。
“你不知道,作为母亲是多么多么不想把孩子扔在一边独自离家而去啊。我现在都无法忘记那个时候,那种身体被撕碎的感觉。”
久君的妈妈这样说道。然后转向我说:
“因为很爱孩子,自己又是混血,所以表现会有些夸张。不过我并不是奇怪的母亲,也不是令人讨厌的婆婆。”
“嗯,我非常能理解它们的不同。现在只听听你的话,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我说。我可以看到许多光线中沁透出黄色。那个让幼年的久君一直深陷在耿耿于怀之中的空间,现在已经轻松消失了。他的内心应该没有什么芥蒂了。目睹这个瞬间,我不禁潸然泪下。之后,我想:“果然是混血啊……让人回想起安·刘易斯。”在心灵的角落里,不会再哭泣,只会冷静相对。我见证了这一对被火腿和牛奶包围的母子的幸福。因为这是一幕没有看到就会让人感到遗憾的场景,所以自己的心情之后再整理,暂且先沉浸在包裹着母子俩的柔和流光中。
无论是谁都希望能体会这样的经历吧,但是其过程是非常艰辛的。不过,正因为它艰辛,所以才值得憧憬吧。
我真的觉得把久君扔在一边,自己一个人回家就好了。
这对母子已经从那一直郁结的微小隔膜中完全解放出来,终于能够坦诚地度过平凡的每一天了。我真的很不希望打扰这个久违的值得纪念的瞬间。
不过,这正是十四岁的我令人扫兴的地方。即便我说我想自己一个人乘电车回家,久君也不会同意的。如果他同意,之后我妈妈肯定会对他发脾气的。
没办法,这就是十四岁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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