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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听不知唢呐意,再闻已是棺中人。他既吹得一手好唢呐,自是明白什么时候该吹,什么时候不该吹,对吧夫人?」
6.
「蔺府好生奇怪,这唢呐声响了七天都没停过。」
「嗐,你不知道!这蔺夫人是王妃嫡亲的妹妹,这不王爷头七,人正难过着呢。」
马车驶过长安街,卖炊饼的和卖绿帽的正站在蔺府前侃大山。
到了王府,我径直走到长姐苑里。
她正与老王爷那几十名美妾抱成一团。
「嗳~姐姐来追我呀!」
「哟~妹妹别跑呀!」
抬眼见我来了,长姐连忙招呼我坐下,唤其中一名美妾:「阑儿,快把你新学做的清热水端上来,给妹妹尝尝。」
阑儿笑盈盈地端来一碗汤:「姐姐快尝尝,这是我新学的。」
递给我时,手肘处露出些许结了痂的红痕,通手的旧伤竟无一处完肤。
早听闻老王爷昏庸无度,强抢民女,但真瞧见伤口时难免令人有些心惊。
她敏感地觉察到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长姐稳稳扶住。
温柔又有力。
「人都死透了,」长姐说话云淡风轻,难得露出些狠意和果敢,「谁也伤不到你们了。」
我喝了几口清热水,周身的暑热散去,人也活络了些。
「姐姐擅药,教了我们好些药理知识,我们姐妹日日温习,只盼能多学些。」
「待过些年学成了,我想同姐姐们回乡去,做个医者。」
说罢,阑儿又被其他姐姐妹妹叫了去。
盛暑的日光里,前头几个姐姐正持着团扇招她过去,笑颜娇俏。
她提着裙边跑去,偶来凉风吹拂过裙摆,扬起一股轻轻药草香气。
不媚不俯低,清得原是自然的味道。
「过些年,真能放回乡里去?」我侧身问长姐。
长姐望着她们,眼里的情绪道不明,低声说:「如今这世道,奸佞得宠,民不聊生。出了这王府,无人作保,休说还乡,连京城都出不去,路上被人强掠了去,连个哭诉的地也没有。
「若真是学了点门道就能自立,女人们也不必困在这后院里,斗个你死我活。
「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天生下来就以色侍人?可这世道,看不见女子除了争宠赔笑,为人妾、为人妻、为人母之外的用处。」
王府墙边,竹影浮动。
似风过又似人过。
长姐看着那光影,冷冷嗤笑一声。
后又敛起一副清纯小白花的模样,放大的音量,娇声娇气地问我:「妹妹怎的消瘦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夫君呢?」
我一脸惆怅,将「唢呐吹了七天」的事和长姐说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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