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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首演前一天，全团上下在剧院实景预演。恰逢北京暴雨橙色预警，雨幕倾盆而下，在剧院的窗户往外看，仿佛置身龙宫。天气预报称，暴雨将持续到明天，或引发道路积水。天气恶劣，冯导有些担心明天的上座率。好在装台置景、灯光合成、音响调试都完成了，道具、服装、宣传物料今天也都进场了，演员们自备了化妆用品——最坏的情况，就是今晚回不了家，剧组所有人在剧院对付一晚，但也能保证明天准时开演。毕竟，戏比天大。所有部署又全都梳理了一遍，冯导面色稍霁。但没多久，问题就来了。景别组组长来找冯导，郑可寻特别加装在后景、能流转出昆仑山一年四季景别的转轴，连杆折了。其实是个不大的配件，生产起来工艺也很简单，但坏就坏在，这连杆是在廊坊的厂家订做的。尺寸对不上，想买到现成的，肯定是没戏。“这什么厂家，关键时候掉链子，他们得负责。”苏彦晖气得，蹲在舞台上拍地胶。尾款倒是还没付，可以要求他们赔偿，也可以要求他们补做一批，但这些都不是目前最头疼的。当务之急，是明天的首演如何顺利过关。只剩一个下午的时间了。冯导的第一反应是用胶粘。但这个连杆，带动的是整个舞台的后景，景别组组长说，交粘后的强度，不敢保证。也许预演的时候好好的，但正式演出的时候又折了，那就真成了演出事故了。“你什么意见？”冯导问景别组组长。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建议……取消后景。”一片默然。但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取消后景，这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这样才不耽误其他景别的装置，能顺利完成演出。但取消后景，显像不出的一年四季，只能用灯光的冷暖差异来体现，效果必然大打折扣。冯导颔首，没表态。一辈子追求艺术极致，显然这话，他不爱听。“这样，”冯导抬起头，自己给自己拿了主意，“可寻你现在就联系廊坊的厂家，告诉他们连杆折了，让他们加急给赶制出来。我现在就开车奔廊坊，拿上东西，马上回来。”这么大的雨，开车去廊坊，当天来回？“哎”，冯导竖起食指，立在众人面前，“你们谁都…
首演前一天，全团上下在剧院实景预演。
恰逢北京暴雨橙色预警，雨幕倾盆而下，在剧院的窗户往外看，仿佛置身龙宫。
天气预报称，暴雨将持续到明天，或引发道路积水。天气恶劣，冯导有些担心明天的上座率。
好在装台置景、灯光合成、音响调试都完成了，道具、服装、宣传物料今天也都进场了，演员们自备了化妆用品——最坏的情况，就是今晚回不了家，剧组所有人在剧院对付一晚，但也能保证明天准时开演。
毕竟，戏比天大。
所有部署又全都梳理了一遍，冯导面色稍霁。
但没多久，问题就来了。
景别组组长来找冯导，郑可寻特别加装在后景、能流转出昆仑山一年四季景别的转轴，连杆折了。
其实是个不大的配件，生产起来工艺也很简单，但坏就坏在，这连杆是在廊坊的厂家订做的。
尺寸对不上，想买到现成的，肯定是没戏。
“这什么厂家，关键时候掉链子，他们得负责。”苏彦晖气得，蹲在舞台上拍地胶。
尾款倒是还没付，可以要求他们赔偿，也可以要求他们补做一批，但这些都不是目前最头疼的。当务之急，是明天的首演如何顺利过关。
只剩一个下午的时间了。
冯导的第一反应是用胶粘。但这个连杆，带动的是整个舞台的后景，景别组组长说，交粘后的强度，不敢保证。也许预演的时候好好的，但正式演出的时候又折了，那就真成了演出事故了。
“你什么意见？”冯导问景别组组长。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建议……取消后景。”
一片默然。
但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取消后景，这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这样才不耽误其他景别的装置，能顺利完成演出。
但取消后景，显像不出的一年四季，只能用灯光的冷暖差异来体现，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冯导颔首，没表态。
一辈子追求艺术极致，显然这话，他不爱听。
“这样，”冯导抬起头，自己给自己拿了主意，“可寻你现在就联系廊坊的厂家，告诉他们连杆折了，让他们加急给赶制出来。我现在就开车奔廊坊，拿上东西，马上回来。”
这么大的雨，开车去廊坊，当天来回？
“哎”，冯导竖起食指，立在众人面前，“你们谁都不要说和我一起去，一旦当天赶不回来，少了谁明天都没办法开演。只有我明天不用登台，咱们排练得很熟了，即便我没在现场，你们肯定也能顺利完成演出。”
冯导说得在理，景已经出了问题，演员不能再缺席了。
景别组组长劝了句：“导儿，他们不能去，我和您一起去吧。这么大雨，您一个人开车也不安全。”
“不用”，冯导回答得斩钉截铁，“你留在这儿，一方面给我盯住其他的景别，不能再出乱子了！另一方面，抓紧时间想办法，如果有好的办法可以替代连杆，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重任在肩，景别组组长不同意也得同意。
“就这么定了。可寻，你给廊坊厂家打电话。雅琪，给我装两个面包，我路上当午饭了。”
冯导说着，捞起车钥匙，就要动身。
郑可寻避开众人，走到一旁的角落，给廊坊的厂家打电话。
“导儿——”，还是苏彦晖打破沉默。
举起手机，“暴雨，高速封了。”
这么大的雨，走国道的话，就太危险了。
一时间，众人也都拿不定主意。
等郑可寻打完电话回来，冯导已经又一次做出了决定，走国道就走国道，必须出发去廊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冯导仿佛铁了心似的，一定要把连杆拿回来。
像头倔驴，八匹马都拉不住，到底拎着钥匙，拿上面包和水出发了。
留下一干人在剧场里，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干着急。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没人说一句话。郑可寻呆坐在观众席，没了别的心思，就盼着冯导能平安归来才好。
电话响，是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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