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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还来得及
那是和陆野分手的第五年还是第六年,春节回家,大姑给郑可寻安排的相亲。据大姑说,男方叫靳川,他妈妈和大姑是老年大学的同学。靳川三十左右岁的年纪,是航大的老师,美国留学回来,今年刚入职。他妈妈和大姑闲来无事聊天,一来二去,两人就对上了信息。靳川和郑可寻,两人既是老乡,又是校友,一个文艺工作者,一个青年才俊。家里人很少给郑可寻张罗相亲,这还是头一次。实在是大姑觉得男方和她的条件太般配了,能有挺多共同语言,力求促成这份缘分——这门相亲不安排,都对不起老天爷的一番心意。郑可寻从小很尊敬大姑,不好拒绝。她也不想承认自己心里还有陆野,就应了。相亲那天是大年初五,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靳川的开场白是“抱歉啊,大年初五约你见面,也不知道耽不耽误你迎财神。”郑可寻没忍住笑了,气氛一下子就没那么尴尬紧张了。郑可寻社交圈窄,每天接触的就是团里那些同事,对于和陌生人的第一次见面,完全不擅长,也没有任何社交技巧可言。好在靳川是挺风趣幽默的一个人。整个午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基本不会冷场。他和她说了一些在国外留学的见闻——说自己等奖学金下来的前半个月,生活费不够不好意思问家里要,过得捉襟见肘;刚到美国的时候去餐厅打工当服务员,因为口语不好,很多生活俚语听不懂,一天下错了三桌的菜单,只干了一天就被老板炒鱿鱼了……完全不是炫耀的姿态,真的好像朋友间说一些好笑的事情。席间也很照顾郑可寻,偶尔给她添茶或夹菜,礼节刚刚好,既感觉到了周到,也不会让人觉得负担。靳川人长得不说有多帅,但也个子挺高,周周正正;学历高,能力强,人却很幽默随和,不像一些知识分子一样清高、酸臭、愤青;家里不是大富大贵,爸妈也都是国企职工,养老有保障,退休了还去老年大学学习,不是那种每天沉迷于家长里短的老人……平心而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择偶选择。但他越适合,郑可寻越觉得自己没用。吃完了饭,郑可寻婉言拒绝了靳川送她回家的提议,说自己很久没回老家,正好借…
那是和陆野分手的第五年还是第六年,春节回家,大姑给郑可寻安排的相亲。
据大姑说,男方叫靳川,他妈妈和大姑是老年大学的同学。靳川三十左右岁的年纪,是航大的老师,美国留学回来,今年刚入职。他妈妈和大姑闲来无事聊天,一来二去,两人就对上了信息。
靳川和郑可寻,两人既是老乡,又是校友,一个文艺工作者,一个青年才俊。家里人很少给郑可寻张罗相亲,这还是头一次。实在是大姑觉得男方和她的条件太般配了,能有挺多共同语言,力求促成这份缘分——这门相亲不安排,都对不起老天爷的一番心意。
郑可寻从小很尊敬大姑,不好拒绝。她也不想承认自己心里还有陆野,就应了。
相亲那天是大年初五,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靳川的开场白是“抱歉啊,大年初五约你见面,也不知道耽不耽误你迎财神。”
郑可寻没忍住笑了,气氛一下子就没那么尴尬紧张了。
郑可寻社交圈窄,每天接触的就是团里那些同事,对于和陌生人的第一次见面,完全不擅长,也没有任何社交技巧可言。好在靳川是挺风趣幽默的一个人。整个午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基本不会冷场。他和她说了一些在国外留学的见闻——说自己等奖学金下来的前半个月,生活费不够不好意思问家里要,过得捉襟见肘;刚到美国的时候去餐厅打工当服务员,因为口语不好,很多生活俚语听不懂,一天下错了三桌的菜单,只干了一天就被老板炒鱿鱼了……完全不是炫耀的姿态,真的好像朋友间说一些好笑的事情。席间也很照顾郑可寻,偶尔给她添茶或夹菜,礼节刚刚好,既感觉到了周到,也不会让人觉得负担。
靳川人长得不说有多帅,但也个子挺高,周周正正;学历高,能力强,人却很幽默随和,不像一些知识分子一样清高、酸臭、愤青;家里不是大富大贵,爸妈也都是国企职工,养老有保障,退休了还去老年大学学习,不是那种每天沉迷于家长里短的老人……
平心而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择偶选择。
但他越适合,郑可寻越觉得自己没用。
吃完了饭,郑可寻婉言拒绝了靳川送她回家的提议,说自己很久没回老家,正好借这个机会走走。两个人毕竟第一次见面,靳川也没坚持,就留了联系方式,说到家报个平安。
平安是报了,但郑可寻压根没回家。和靳川分开,自己在街上游荡了一下午,晚上直接拐了发小去了酒吧。
发小不明就里,郑可寻只是说一年到头才回一次家,熟人聚聚。席间她和发小有说有笑,回忆小时候的事情,一点也没觉得异样。
情绪真正的崩溃,是回家后,坐在自家楼下小区里的长凳上。
她没喝多少酒,神志很清醒,但越清醒,越恨自己。
分手这么多年了,她其实很少想起陆野了。所以她答应了大姑安排的相亲——连她自己都觉得,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下一段感情了。
可席间靳川给她夹菜、添水、给她讲好玩的事,郑可寻不知道溜号了多少次。
恍惚间看见他坐在对面、不自觉地把靳川和他比较、幻想如果今天和她吃饭的是他,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所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渣女行为,短短一个多小时的午饭,在她脑海里走马灯似的,上演个遍。
她过不去陆野这道坎儿了。
她没本事摆脱过去的影子了。
大年初五,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声依旧。郑可寻一个人坐在楼下冰冷的长凳上,嚎啕大哭。
最后还是郑爸爸担心女儿太晚没有回家,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里郑可寻浓重的哭腔,把他吓得不轻,赶紧问人在哪儿,结果就在自家楼下。
心下稍安。
下楼接她,听她在自己怀里含混地说着些什么,郑爸爸听到了一个叫“陆野”的名字。
听起来,是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但郑爸爸没问,她说多少,他就听多少。安抚好她的情绪上了楼,父女俩对那天的事情,再只字未提。
从此家里再没给郑可寻安排过相亲。
很多年后,某一天的电话里,听郑可寻和妈妈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名字叫陆野的时候,不同于郑妈妈的惊喜雀跃,郑爸爸的心里,沉了又沉。
不由分说,晚饭的时候,给自己开了瓶酒。
女儿啊,爸爸该说些什么呢?是该说你这孩子犯傻,还是该替你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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