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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见山非山
陆昼加快了脚步,走近看到白肃真蛇脑袋抬起,面前是一块长满青苔的石碑,边缘磨损得很厉害,显然年代久远。
右下角的青苔被蹭掉了一块,上面有道划痕小字。
冯正到此一游。
这名字有点熟悉,陆昼皱着眉把叶逐明总结的失踪人员名单翻开,一个个看去,冯正赫然在列。
失踪九个月,至今没找到尸体。
石板上面还有两个字——应该叫两团图案,陆昼不认识,翻出手机拍了张照。
白肃真刚刚脑袋撞上石板,下方露出另外一排小字,陆昼一样不认识,伸手扒拉开湿润的泥土,把青石板完整地拍了下来。
“这写的啥啊。”白肃真摇头晃脑地,“你认识吗?”
陆昼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什么古文字。一会儿给叶哥看看吧——实在不行,我有个同学学的考古,他也许知道。”
白肃真探出蛇信,四处张望着:“还有东西。”
蛇头在一棵瘫倒的老树上拱了拱,白肃真用獠牙勾住了根带子,从下头拽出一个登山包。
拉链上挂了个牌子,陆昼抹掉泥巴和草茎,漏出了冯正的名字电话,包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皮质笔记本。
本子里写满了旅游日志,冯正显然是个户外旅行爱好者,去过珠峰到过雨林,最后写着凤栖山,里面夹了几张纸片,边角泛黄,像是从什么老书上撕下来的。
“照雪山,下有通天穗河,达南海之外,栖凤住鲛。鲛人,水居如鱼,泣泪成珠,寸脂燃百日,片鳞聚千金,心诚则见。”
陆昼念完,拿起另一张。
“覃山有雾,独鬼为王,杀匪斩兵城屠尽,去皮留尸造缢林——缢林?”陆昼愣了,“是我们在的这个忆林?”
白肃真单纯又无辜地望着他。
照雪山和覃山都是什么地方?凤栖山脉的副峰?又是人鱼又是山鬼的……还有凤凰?凤栖山真有凤凰?
陆昼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三解数学题最后一问第三小题的时候,满脑子“这他妈都是啥玩意儿”?
他想得脑仁疼,白肃真吐信的嘶嘶声也越来越来大,在静谧的林子里显得无比骇人。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肉烂了的味道?”白肃真道。
陆昼被这么一问回了神,拱拱鼻子,还真嗅到股无比恶心的气味。
比他曾经猎奇买的鲱鱼罐头臭八百倍,钻进鼻腔的瞬间,陆昼的脸就皱成了一团,几欲作呕。
白肃真信子也不吐了,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扭曲翻腾着,正欲变成人形,尾巴却抽上了什么东西,嘭地一下,随即摇晃着错开。
雾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大了,陆昼啥也望不见,把手里的笔记卷起塞包里。
白肃真变回了人形,不住地摸着自己脚。
“怎么了?”陆昼微微偏头。
白肃真一脸疑惑:“我刚才打到的,好像是副骨头架子。”
陆昼脸一下白了,眼里全是你他妈认真的吗?!
仿佛为了印证,林子里刮起阵怪风,雾散去的同时,前方突然响起一阵叮铃,连绵不绝,像极了风铃碰撞。
只是这声音沉闷喑哑,如泣如诉,如同无数把带钩的鞭子击打着耳膜,听得人头皮发麻。
叮铃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密,等到雾完全散去,陆昼眯起眼看过去,只一眼,头皮就炸开了!
前面的树林长得高大茂盛,枝条交错,每一根树枝上都倒挂着一具人体骷髅,他们双腿绑紧,双臂张开,呈倒十字,彼此之间非常密集,风一吹,骷髅架子就开始摆动,在狭小的间距里彼此碰撞,叮咚、叮咚,赫然就是先前听到的声音!
陆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白肃真哆嗦着抓住了他的袖子:“陆陆陆昼,我我我我好怕啊。”
陆昼都要跪了:难道老子不怕吗?!你他妈好歹是个妖怪,老子只是个会计啊!念不来符的那种,只会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风在这时停了,骷髅林里叮当声消失,又响起另一种诡异的骨肉碎裂声,咔咔一下接一下,陆昼看到最近的一具骷髅架子微微动了动,白骨上渗出丝丝鲜血,缓缓淌满全身,流到空洞的眼眶处时聚了一小滩,凝成眼球模样,直直望向二人。
陆昼听见一声怪笑,下一秒那骷髅们齐齐往上躬身,血色指节搭上绑腿长绳——
“他们要下来了!!”陆昼目眦尽裂,一把抓住白肃真,“妈的快跑啊!”
二人转身往来路玩命奔去,身后传来接二连三的落地声,接着是急促的脚步,一下比一下迫近。
陆昼连回头的胆子都没有,一个劲玩命跑,余光看到白肃真扭了下头,原本因为跑步涨红的娃娃脸唰地白了,他卧槽一声,回头加快了步伐,却一个不慎踢上枯树,哇哇乱叫着倒在了地上。
“小白!”陆昼急忙停住,回头时白肃真已经和他错开了六七米。他趴在地上,身后的血骷髅犹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有几双利爪已经抓上了白肃真的腿。
陆昼哆嗦着别在腰上的军刀拔了出来,正欲前冲时,身前疾风骤起,又猛又急,他甚至被吹得倒退了几步,胡乱伸手抱住树干,这才稳定下来。
他在疾风中眯眼艰难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空中,黑色衣袍随风翻滚,长长的头发摇曳着,修长双臂展开,掌心悬着的冰蓝火焰越燃越烈。男人一声暴喝,冰蓝火焰立刻翻腾着涌向四方,火舌犹如崩泄的洪水瞬间席卷树林,每一具血骷髅都被印染上蓝色。
尖锐凄厉的嘶嚎响彻云霄,陆昼都要被这声音震聋了。黑袍男人立刻落地,伸手捂住了已是呆滞模样的白肃真的耳朵。
低头时陆昼看清了他的脸,心头一震。
木青归?
这火烧得奇特,陆昼眼前的空间都是扭曲的,火舌就在几米外翻滚,他非但不觉得热,反而遍体生寒。怪虽怪,威力也非凡,不消片刻,骷髅架子们就都化为了齑粉。
火焰平息,树林安然无恙。
陆昼晃了晃脑子,看到木青归把白肃真从地上拉了起来:“还好吗?”
脸上的冰山化开,他微微皱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白肃真在刚刚骷髅被火烧的时候就懵了,让木青归扯起来才回神:“啊?我没事——陆昼呢?”
“我在这儿。”陆昼有气无力道,木青归望了过来,眉毛微微上挑,仿佛在回忆什么。
陆昼:“…………”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记得我啊我艹!
被鬼惦记叫什么事儿?!
白肃真一把甩开木青归,几下跑过来抓住陆昼:“真没事儿啊?脸怎么这么白?”
陆昼好想说被你对象——是的他已经默认木青归和白肃真有一腿了——吓的,你要是隔我远一点就更好了。
木青归这回的打扮和之前吃火锅撞鬼遇见时差不多,从头到脚奔丧的黑,只是样式更繁琐。广袖长袍,腰系玉带,头顶还束了紫金冠,前后都坠着玉帘,衬得是英姿勃发、俊美无边。
他幽幽开口:“又是你?”
陆昼:“……巧合,纯属巧合。”
木青归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看向白肃真时表情柔和不少:“你在这儿做什么?叶逐明呢?”
“查案子呀。我们分开走的。”白肃真老实道,这会儿才想起般道,“多谢木大人。”
木青归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握了握拳,最后也只是点点头。
“雾山危险,你应该跟着他。”木青归顿了顿,“我还有公务在身,先送你——你们出去。记住,不要独自进山。”
白肃真:“呃,要不去找我哥?我哥没事儿吧?”
一提到叶逐明,木青归的脸色瞬间难看:“没必要,他死不了。”
白肃真抿抿嘴,点头道好吧。
陆昼虽然有点怕木青归,但在听到雾山时忍不住问:“木——大人,雾山是凤栖山的别名吗?”
木青归原本懒得搭理他,但见白肃真目光灼灼,他愣了下,道:“对,早年照雪山又叫覃山,但那是上古时期的事了,本来只是昆仑一座副峰。裔神浩劫过后,昆仑神脉断裂,为延续一方百姓生存,神族延昆仑另辟三千灵脉,照雪山便是其一。万年后照雪山养出个画皮,杀了很多人。人血染红整个雪峰,日照过后起雾,终年不散,于是也叫雾山。
“后来朱雀在此涅槃,业火把雾山烧了个一干二净,鬼王不知所踪,雾山又改叫凤栖山。”
木青归:“这便是凤栖山几次改名的缘由。”
“所以凤栖山上没有栖凤凰,栖的朱雀?”白肃真好奇道。
木青归温柔地看着他:“对。史册记载:火烧千里,经年不绝。连雨师都灭不了,观音大士出手才止了火。凤凰没有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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