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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燕山高，燕水长

贺兰栩想法子终于让云燕璟喝了汤，他这举动太令云燕璟意外，怀疑君王是否神经错乱或是被幼稚鬼附身。

贺兰栩一副坦然恣意的笑，与之惯常威严凌厉大不相同。不过看起来倒是蛮可爱，云燕璟忆起小时在南燕冷宫他也会这样逗自己，他其实是个开朗乐观的人。

这才是他的本来秉性吧，只是叫这些年的杀伐决断给消磨了大半，幸好还能留着几分在骨子里。

徐勇瞧气氛不错，就想往前再推进一下，他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有璟小君陪侍陛下高兴开心，今日这奏折也比往日批得快批得多呐，看来还是离不得小君呀！”

云燕璟低头不言，贺兰栩望着他，自己脸上的笑容保持了很久。

……

回到君王身边，贺兰栩的态度又和缓了，云燕璟却小心着不可僭越，免得像前次引祸上身。

尽管也有赌气成分，想过只维持君王和臣下的关系，不会再拉近彼此距离了。可一旦真面对贺兰栩，云燕璟就忍不住会心动心软，表面冷淡内心却忘不了小时情意，始终还是顾着他的。

云燕璟觉得自己很矛盾，想好了不动真情，偏总会于不经意关心那人的冷热温饱。

比如在口渴时为他倒一盏清茶，在寒冬里递上个暖暖手炉，甚至一碟糕点一碗补药。这些在御书房待了几日早都习以为常，徐勇总不住夸璟小君服侍陛下要比自己细致十倍百倍。

其实贺兰栩也离不开云燕璟，身边片刻不见人就觉缺点什么。他见云燕璟字写得极好，除日常研墨奉茶外偶尔也命其誊抄奏折，有云燕璟帮忙贺兰栩感觉公务都批得快了，浑身是劲头儿。

但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仍是两人间一道坎儿，云燕璟内心还没原谅贺兰栩，而高傲的君王又不懂得如何赔不是如何低头，所以他们俩就这样疙疙瘩瘩若远若近相处着。

陛下和小君总绕不开那道隔阂，是最令徐勇徐大总管发愁的。

云燕璟身体好些依旧去陪太后，还时常照顾着贺兰校，教他读书识字，看他挥刀舞剑。贺兰校亦开始文武双修，身上有了宗室子弟的样子，不再似从前那样疯跑了。

……

日月平静，新年过后大地回暖，万物都将迎来生机。

这天，云燕璟想到贺兰栩交代的几份折子还没抄录完，匆忙用过午膳就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很静，贺兰栩不在。云燕璟径自向龙书案走去，才抄写几笔，忽然身后有个声音唱歌。

燕山高，燕水长，燕山燕水隔两邦。

春播谷，秋收粮，播谷收粮一样忙。

这，这不是自己家乡的民谣吗？云燕璟回头，空空不见人，那声音带着些稚嫩，像是从屏风那边传来的。

他满是好奇，放下笔来到屏风后，心中疑惑终于揭晓。

这里有个镂金雕花的鸟架，架上一只斑斓鹦鹉，橘红色小嘴一张一合，像小孩子般唱着：燕山高，燕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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