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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俞辰交代着：「这个裙摆是最漂亮的，从下往上拍可以显得蓬松。」

她说得没错，这个裙摆真的很大，试衣间太小，我只能抱着裙摆走出去。

裙摆放下的那一刹，仿若白色的流沙倾斜，绸缎的面料看起来干净又柔软。

我还在扭头整理头纱，就听见快门声响起，愕然抬起头，发现俞辰举起了相机，镜头正对着我。

「我还没……」

这时候老板出声打断我，语气里带着兴奋：「裙摆，拍裙摆！」

我低下头整了整裙子，想让它看起来更蓬一点。

就在这时，俞辰屈着一条腿半跪了下来，镜头从下往上仰视。

我知道他只是听了店主的话想让这套婚纱呈现得更美，可是看到他的动作，我还是忍不住心脏漏了一拍。

这个动作，也太像求婚了吧……

仿佛此刻他手中拿着的不是相机，而是钻戒，而我也不只是穿着一套不属于我的衣服在拍照，而是在酝酿着说「我愿意」。

空气静谧，除了快门的咔嚓声，只剩下老板时不时发出的惊叹。

相机挡住了俞辰的脸，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以至于我无法分清，他到底是跟我一样心跳，还是平常。

终于拍完，我换下衣服，俞辰把相机递给我：「你看看。」

不得不说俞辰的技术很好，古着店的灯光并不明亮，但是他总能找到光线正好落在衣服上的角度，也几乎没有废掉的表情。

可是我的目光已经无法落在那些照片上了。

「怎么了？」注意到我的视线，俞辰低下头问道。

我垂眸，摇了摇头。

是啊，我怎么会忘了，俞辰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种关于「婚纱」关于「跪地」的悸动，也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罢了。

也许是我的情绪太过低落，俞辰终于在打开车门之前按住了我的手。

「你到底怎么了？」他皱着眉。

我看着他的脸鼻头一酸，然后摇了摇头。

我说：「俞辰，你后悔过吗？我现在有点后悔。」

我后悔太早遇见了你，后悔当时太过于喜欢你，以至于时隔那么多年再相见，我发现自己还是会可耻地心动。

「喜欢」这个词前不应该加上太卑劣的形容词，可是我对你的喜欢应该结束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了，大学的时光离我们毕竟太远太远。

「姜微。」俞辰出声喊我，「千金难买年少时，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俞辰塞进了车厢里。

千金难买年少时……

俞辰，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觉得，当初的那四年，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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