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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贺戎把盛颜兮当替身而已”
把信封放回原处，盛颜兮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平复好情绪后下楼。
贺戎正坐在客厅看明天的庭审材料，见Omega下来，主动把人带到餐厅。
“看你早上没醒，我就自作主张帮忙请假了。”Alpha仔细观察着盛颜兮的脸色，提议道：“下午有安排吗？”
没有的话可以试着约个会。他在心底补充。
“下午回唐澈那。”盛颜兮坦然接受被端到面前的早餐，看了眼贺戎：“你好像恢复得差不多了。”
贺戎听出Omega的弦外之音，不再做很可能起反作用的争取。
“那我送你。”他说，“然后明早接你去联盟法庭。”
盛颜兮的目光重新聚回面前盘子上，对Alpha的话不答应也不拒绝。
贺戎感觉到对方心情不佳，不再开口，等Omega吃完饭换好衣服，安静充当司机的角色。
将人送到唐澈家楼下，贺戎拿出个文件袋递给Omega：
“这是明天的庭审流程和行动处已经提交的证据，你先看看，到时候也好组织证词。”
“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
“谢谢。”盛颜兮接过东西，转身上楼。
次日一早，Alpha穿了正式的制服，提前两小时来盛颜兮楼下堵人。
好在Omega没有刻意躲他，径直走过来，开门上车。
自从恢复记忆，盛颜兮的穿衣风格又变回具有设计感的黑白灰，之前一段时间买的卫衣和彩色T恤被完全闲置。
今天的场合更正式，于是Omega穿了一身纯黑的衬衫西裤，面容严肃。
“好巧。”贺戎主动开启聊天话题：“我的制服也是黑色。”
盛颜兮紧绷的表情有所松动，转头瞥了Alpha一眼，显然是嫌弃对方幼稚。
“别紧张。”贺戎主动扣住Omega的手：“还有我呢。”
盛颜兮沉默片刻，还是选择向Alpha开口倾诉：“原以为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会感到轻松，感到大仇得报的痛快。”
“但是今早睁开眼，很奇怪，我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觉得自己对他们太狠心？”贺戎猜测。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盛颜兮想了想，继续道：“可能是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信念没了吧。”
“以前总想着要报复方瑶，搬倒蒋自成，要独立，要有自己解决一切困难的能力。”
“现在这些都慢慢实现了，奋斗目标也就没了。”
Omega扯扯嘴角，放轻声音：“对以后的日子有点迷茫。”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两句话，但贺戎还是能从中窥探到盛颜兮长久以来的心理压力。
他不由地心疼，将Omega的手攥得更紧些。
“以后的日子会轻松精彩。”贺戎向Omega许诺。
到达法庭后，盛颜兮和贺戎并排坐在证人席，看着军方工作人员带上被告。
裴宣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高傲模样，对旁听席上那些行动处前同事投来的鄙夷目光不理不睬，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贺戎。
相比之下方瑶狼狈得多，头发如枯草搬纠缠在一起，乱糟糟地散在脸颊两侧；眼睛也熬得通红，嘴里不断说着诅咒盛颜兮的话。
盛颜兮倒是不在乎方瑶的无能狂怒，面色无波地看她丢人，偶尔嘲讽地勾下嘴角。
没过一会儿，他的耳朵被轻轻捂了下。
“别听她骂街。”Alpha凑到他耳边：“不要被这种人影响心情。”
“我没事。”盛颜兮拍拍贺戎的膝盖。
庭审很快开始，在各方发言结束后，终于轮到盛颜兮陈述证词。
在他起身前一秒，Alpha把手伸过来，捏了捏他的指尖。
其中的鼓励意味非常明显，盛颜兮匆匆回给对方一个微笑，然后走到检察官面前。
经过充分准备，Omega的证词内容十分详实，讲述了方瑶对他幼年的迫害以及如今的不依不饶；还有裴宣对他和贺戎感情的种种挑拨。
在这个过程中，盛颜兮也将自己二十三年的人生回顾了一遍。
最后向检察官鞠躬致谢时，他猛然发现，自己最快乐，享受到最多照顾的时光，除了母亲还未去世之前，就是失忆后和Alpha在一起的日子。
直起身子时，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证人席，盛颜兮发现贺戎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专注，坚定，带着满满的包容和爱意。
心底划过细密的电流，盛颜兮收敛情绪，走回Alpha旁边坐下。
“你做的很好。”贺戎牵住他的手：“一会儿宣判完，这些痛苦就都彻底结束了。”
“应该吧。”从早上起就萦绕在盛颜兮心头的乌云变淡了些。
由于裴宣和方瑶的行为性质非常明显，整个庭审过程没花费太多时间，流程进行得格外顺利。
检察官的宣判将两人的余生彻底埋葬在牢狱中，盛颜兮听完，长舒一口气。
方瑶和裴宣被押走，其他人也有序离席，盛颜兮重新坐下来，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贺戎知道此刻需要给Omega独自消解情绪的时间，不开口劝导，只在旁边默默陪伴。
不知过去多久，一位工作人员走进来，站在盛颜兮面前：
“盛先生，那位叫裴宣的犯人提出想见您一面，请问您同意吗？”
“见我吗？”盛颜兮收回思绪，不知道裴宣用意何在。
“是的。”工作人员解释：“犯人在正式收押前有机会提出和其他人见面。”
“您放心，我们有健全的保护措施，他没办法伤害您。”
“别见了吧。”贺戎给Omega建议：“他肯定在打坏主意。”
盛颜兮笑了下：“我去看看吧。”
“反正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有点好奇他想做什么。”
“我陪你。”贺戎放心不下。
工作人员提醒：“如果要陪同的话，只能在玻璃房外面，不可以进去。”
“因为犯人只要求和盛先生一人见面。”
“可以。”贺戎答应。
盛颜兮和贺戎到达探视室时，裴宣已经坐在里面。
探视者和被探视者之间隔着厚厚的玻璃，只能通过电话机进行交流。盛颜兮被工作人员带进去，拿起听筒，等待裴宣开口。
裴宣的视线越过盛颜兮肩膀，落到站在探视室外等待的Alpha身上，认真且投入地看了许久，仿佛要把对方的模样死死刻在脑海。
盛颜兮有些不耐烦，屈起手指敲了敲玻璃。
裴宣终于把目光分给他。
“你不要以为自己赢了。”他说：“贺戎有个白月光，你知道的吧？”
“三四个月的感情怎么敌得过十年的想念呢？更何况你也看到过，他把我错认成白月光时候的样子吧？”
“那么急切地想要拥抱，亲吻，毫不犹豫地说可以离婚，这些反应可不是假的。”
“你说得对。”盛颜兮还是进来时那副淡定的样子，没被裴宣的话刺激一分一毫。
“失忆那会儿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觉得自己能和他甜甜蜜蜜，现在恢复记忆了，知道我这个天降敌不过白月光。”
说完，盛颜兮笑了下：“可是我现在提离婚，他不同意啊。”
裴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胡说。”
“你只是故意气我罢了，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盛颜兮也不恼，回头看了眼玻璃墙外的Alpha。
贺戎对他露出个安慰的笑。
“你没想过他为什么会跟在我身后来吗？”盛颜兮说：“总不会是来看你的。”
裴宣轻蔑道：“你不会真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吧？”
“贺戎为什么那么喜欢吃你做的奶油蛋糕，你想过原因吗？”
盛颜兮回想起Alpha第一次吃到蛋糕时的反常模样，蹙起眉头。
“看来你从没注意过这件事啊。”裴宣占据上风：“现在我来告诉你原因。”
“贺戎的白月光很擅长做这个。”
“所以你只是个替身罢了。”
裴宣忽然探过身子，鼻尖快要挨在玻璃上，瞪着盛颜兮：
“他对你好，给你说情话，甚至标记你，都是在寄托他对那位的喜欢。”
“你以为贺戎真的喜欢上你了吗？他只是在透过你看另一个人而已！”
“收起你那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愚蠢！”
盛颜兮心底震惊，但还是没显露出太多情绪，淡淡凝视着裴宣扭曲的脸，语气沉着：
“所以你说的这些，不影响我和他提离婚。”
“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反正我也爽到了，两人都不走心的话，算不上亏。”
裴宣没想到盛颜兮会这样淡定，愈发气愤，但终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狼狈地咬牙瞪眼。
盛颜兮放下听筒，转身出了探视室。
身后不断传来拍玻璃的声音，但盛颜兮懒得回头，也没理会贺戎伸过来的手，自顾自快步往外走。
“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了？”Alpha长腿迈开，很容易跟上他的脚步。
盛颜兮不想回答，甚至暂时不想面对Alpha。
他知道裴宣的话不能全信，但也没办法完全不信。
贺戎吃到蛋糕时忽然激动是真的，把裴宣当白月光时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
所以Alpha现在不肯放手，或许真的有把他当成那个人的心思在作祟。
贺戎见盛颜兮不说话，担心Omega是被裴宣刺激到，忍不住伸手去按对方肩膀。
“别让我担心，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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