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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岑扶住树干，用力摇了摇脑袋。

幻听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不认识的人……”

“还活着……还活着。”

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无法辨别具体方向。

“看他那蠢样……哈哈……”

符岑心中已有猜想。

他干脆闭上眼睛，凝神静气，细细寻找发声处。

“……你猜他来这儿做什么？”

“说不定是个迷路的傻子……”

——找到了。

符岑睁眼，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耳边嬉笑声不断，并随着他的临近愈发张狂。

也不知穿过多少山道沟壑，他终于望见一座低矮建筑。

黑沉幽暗，形状难辨，几乎完全淹没在密密麻麻的树枝藤蔓中。

等他走近，才发觉这所谓的建筑物其实是个巨大的兽笼，且半体陷地，只露出陈旧的穹顶和小半截铁栅栏。

两个勉强可以称为“人”的东西，正死死扒着栅栏，向外面的符岑露出诡异而扭曲的笑容。

“看见了！看见了！”

“有四年……还是五年？好久没看到活的人……你来，你来！”

里面的人胡乱说着话，伸出干瘦青白的手臂，招呼符岑。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符岑注意到他们手腕上戴着厚重的镣铐，稍一动作，就会发出叮叮咣咣的响声。

他走到铁栅栏前，蹲下身子，不动声色地叫道：“教主？”

“……教主？”

其中一人重复着这个称谓，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不对不对，教主是纪行知，那个小狼崽子……”

另外一个反倒没笑，睁大了眼睛，似是疑惑地问道：“谁是纪行知？”

“就是我们招进来的人……打伤明华的——”

话说一半，此人皱起眉头，很不高兴的样子。

“说起来明华去哪儿了？没看见他那张傻脸真不习惯……”

关在里面的两个人各自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蓬乱肮脏的头发下，五官依稀可辨。直挺的鼻梁，妖冶的眼，仿佛还是昔日惊艳的少年。

符岑等待许久，不见回话，便试探着发问：“两位教主武艺高超，如何被纪行知关押在此？”

这问题太过直接，两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尖利笑声。

符岑顿时脑袋生疼，想要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被关押在此？去问纪行知！问他如何勾结教内孽障，偷梁换柱，窃我心血！问他如何废我武功，挑断脚筋，日日夜夜强令吞服长梦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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