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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维拉

‘哗啦啦’的水声消弭了房间里滞涩的安静。

过了一会，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身上还残留没有擦干的水珠。

这时，女仆已经把午餐端进来放在沙发前的桌上，杨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瞥了眼桌上的餐盘，随口吩咐了句。

“以后的餐点多加一倍。”

闻言，女仆楞了一下，看到扬身上薄薄的肌肉，以为是剑术课后的食量增加，点点头就退了出去。

但是另一边注视着这一切的法斯却知道是因为自己，只见杨端着餐盘走到床边放在矮柜上后伸手收回了金幻石，问道：

“吃吗？”

法斯没有回话，看向杨的眼睛里是淡淡的灰色，像是黎明的光，浮浮沉沉、明灭不定。

杨见他不像早上那么排斥，分出一半食物递给他。

今天的午餐除了牛排和面包，还有一杯牛奶，杨把牛奶推向法斯那边。

“你还小，喝吧。”

这句话让正在切牛排的法斯抬头看了扬一眼，不过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吃完午餐的杨看着小口喝牛奶的法斯，法斯的仪态很好，哪怕是受制于人的情况下，也始终保持着赏心悦目的优雅。

反观杨，他的贵族礼仪早已在流浪的六年里消磨殆尽。

不过既然现在法斯不像早上那么带刺，杨就试着和他交流。

“伤好后，你打算去哪？”

法斯喝完牛奶放下杯子后抬眼看向他，对方脸上已经没有之前外露的情绪，已经变回法斯初见他时的平静、淡漠。

昨晚，法斯记得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用于照明的魔法珠散发着柔和的光不断朝他靠近，照亮夜晚潮湿阴森的山洞，逐渐蔓延到他躲藏的地方，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的心里满是孤注一掷的绝望。

几天前法斯就察觉到有人正在朝自己这边找来，而且每一次都能精准找到自己前一次的落脚点，在对方距离越来越近之际，法斯选择激怒魔兽让其攻击找他的人，希望能够拖延甚至杀死对方。

可是他失败了。

山洞里，法斯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对方的年纪和他差不多，黑色的头发在光线折射下散发着如同绸缎的光泽。

当法斯和对方视线相对时，那双眼睛里有着法斯看不懂的情绪，就像沉寂多年的湖，风只能吹起湖面的涟漪，却无法搅动湖底的死水。

这个人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成熟和冷漠，所以在被救后，法斯就明白对方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但是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法斯思索片刻，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我要离开斯顿，去亚特林。”

亚特林帝国位于厄默巴大陆中心，和多国接壤，因为信仰春之女神所以爱好和平，对于一个逃亡的落败皇子而言，确实是个好去处。

如果杨不知道原著里法斯要去的是坎伊特帝国，或许会对他这句话信上几分。

杨没有挑破法斯半真半假的谎言，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你是打算通过乔伊斯侯爵的领地偷渡吗？”

法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里的情绪被一层灰隔绝。

杨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现任皇帝登基后就下令全国宵禁，想要找出你，现在越过边境偷渡很难。”

其实杨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深，这些是他通过小说了解的，不过小说里关于法斯是怎么偷渡到坎伊特的描述并不清楚，所以杨对此无能为力。

前世他之所以能够往返各个国家，是因为他被剥夺姓氏，不再是贵族，才能够不受拘束，而法斯的身份不能和他同日而论。

即使杨有改变发色和瞳色的魔药，但是这些伪装无法通过边境的魔法检测装置，一旦被发现就彻底完了。

法斯自然也清楚这些，沉默良久后问道：

“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

他听出杨的言外之意，想知道对方打算怎么帮他。

年仅十岁就这么镇定自若，和人对峙能够迅速抓到要点，如果老皇帝没这么早死，或许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还指不定是谁。

杨回道：“六个月后的月桂节，卡亚几佣兵团会在约哥菲以城招纳新人，你可以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等到宵禁解除，皇帝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离开。”

卡亚几佣兵团曾经接纳过杨，他清楚佣兵团会在每年的月桂节前后招新，而约哥菲以城是佣兵团的老本营，卡亚几佣兵团就是在那里发家，最后成为斯顿帝国名声最大最响亮的佣兵团。

法斯听出他话中的笃定，没反驳也没答应。

杨知道法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起身一边往沙发那走去，一边说道：

“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如果你想去，我可以提供改变样貌的魔药，如果你不想去，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杨躺在沙发上准备睡个午觉。

就在杨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法斯忽然开口问他。

“那枚戒指，是秘银制作的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法斯的语气却很肯定。

当时没有第一眼看出是因为秘银的特性，后面只要细想一下，法斯就大概猜到了，只是……

“秘银在五十年前就绝产了，剩余的都集中在各个公爵和皇室手里，为什么这里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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