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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兔子

杨和法斯赶回湖边的时候已经下午，天边日光西斜。

维拉正坐在湖畔的油布上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吃着下午茶，微风萦绕卷起鬓边的碎发，蝴蝶驻足停留在她的发梢。

远处的小鹿们低头吃草，时不时抬头看向这个奇怪的生物为什么一直坐在那里。

刚开始维拉并没有发现杨回来，专心享受此刻的静谧和放松，等到两人走近才在乳母的提醒下站起身。

“表哥，你们回来了。”

“嗯。”杨点点头，从怀里拎出一只瑟瑟发抖浑身雪白的兔子递给维拉，“送你的礼物。”

先前出城的时候他有意利用维拉女主的身份混淆剧情的干扰，所以才故作亲昵，森林里没什么好东西，而自己不能狩猎魔兽以免被怀疑。

正好碰到一只兔子就抓回来送给维拉。

维拉接过兔子后表情有些懵，兔子蜷缩在怀里还在颤抖，雪白的绒毛触感很好，她轻轻抚摸兔子。

“谢谢表哥的礼物。”不知道为什么，维拉感觉自己没有之前那么害怕眼前的人。

其实仔细想想，对方看似冷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很多时候都能看出自己的窘迫和抗拒，适时后退。

维拉低头注视怀中的兔子，一下又一下的抚摸，掌心能感受到兔子身上的温热。

“真是神奇，这么小的兔子也能在森林里生活，我一直以为它们都是被饲养的。”

就像她一样，锦衣玉食被关在名为贵族的身份里，不能肆意奔跑、表达喜怒，要淑女，和无数贵族女孩一样，成为培养出来的精美人偶，供人观赏。

“森林里那么多野兽，它们不害怕吗？为什么不躲在安全的地方呢？这样它们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维拉好似喃喃自语一般，不知在说兔子，还是在说自己。

杨嘴唇翁动，看向维拉的眼神有所改变。

“如果因为害怕而一直躲藏，就算活着，或许某一天也会被突然出现的野兽吓死，或者因为恐惧饿死在洞穴。”

就像温室里的花朵，经不住风吹雨打，那些贵族女孩就是温室里的花朵。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这些，你喜欢，可以把它圈养起来，这样它会一直生活在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某天会死在野兽的嘴里，你会保护它。”

说完，杨就带着尤里往小木屋走去。

一旁的乳母听不懂两人话中的深意，目送杨两人离开又回头看向维拉，只见维拉垂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中温顺的兔子。

她可以保护吗？可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放兔子自由。

走神的维拉忽然感觉到指尖被一阵湿热包裹，凝神一看，是兔子正在舔自己，维拉的瞳孔有些涣散，轻声说道：

“我会保护你的……”

维拉转头望向两人离开的方向，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蠢蠢欲动。

杨和法斯进到木屋后，杨把门关上，扶着法斯躺在木屋里可以提供休息的窄木床上。

摘下兜帽，法斯的脸色还透着虚弱的苍白。

“感觉怎么样？”

法斯微微阖上眼，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落下一片淡影，“没事了，我还好。”他已经习惯了。

杨起身倒了杯水扶起他喝下。

“治疗不能间断，在痊愈前你就待在这里吧，城里也不安稳。”

“嗯。”法斯轻轻点头，从他因禁术的反噬醒来后，对于这件事杨只字未提，他明白，杨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想强迫自己。

杨看着法斯把水喝完，轻声问道：“你很喜欢尤里这个名字吗？”

闻言，法斯楞了一下，不明白杨是什么意思。

杨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说过，在你做出决定之前，你可以依靠我，无论是法斯还是尤里。”

法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想起昏迷时看到的画面，他听到杨呼唤‘尤里’这个名字。

那一瞬间，法斯伸手去抓，画面化作光点散开，而他只抓到一点温暖的光。

他握紧手里的温暖，幻想出故事里的‘尤里’。

那个四处流浪，为救杨而受伤，最后被收留的‘尤里’，法斯看到故事里的自己和杨一点点长大，却始终没有分开，从年少到暮年。

平民‘尤里’一直陪在贵族身边，看着伯爵府从衰弱走到繁盛，杨时常用手抚摸自己的头，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不过他终究不是故事里的‘尤里’，他是被驱逐争夺皇位失败的皇嗣法斯，还有很多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而杨也不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但是在醒来后就看到杨守在自己身边，法斯已经很满足了，他躺在窄木床上休息，目送杨离开木屋。

“神父，您听说过禁术吗？”

几个小时前，杨坐在昏迷不醒的法斯身旁询问彼尔德神父。

神父听到‘禁术’这两个词，眼神都变了，垂至胸口的长胡子抖了抖。

“你为什么想知道禁术？”

“我曾在一本古籍看到关于禁术的介绍很好奇，我想您博学多才，一定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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