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闭了眼，闻招都能清晰地想象到那个“小山丘”的样子。

闻招一下子睁闭难安，睁着眼睛看了不知道多久到天花板，觉得菲兰应该睡着了，才慢慢地侧过身。

——他翻身不看那边，总能睡着了吧。

身后的呼吸声轻缓平稳，闻招听着，慢慢地睡意涌上眼眶，眼皮子不自觉地就合上了。

却忽然听到菲兰在叫他。

“阁下……？”

声音很轻很轻，风吹一般，闻招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听到声音，才确定了菲兰确实是在叫他。

菲兰还没睡？

也是睡不着吗？

闻招正想着，一时忘了回菲兰，忽然就感觉到身后有一个热源在朝他慢慢靠近。

速度很慢很慢，慢到动作几乎感觉不到，闻招一侧耳朵压在床上，也要凝神屏气才察觉到他的动作。

菲兰要干什么？

他的终端放在床头柜上，他是要拿吗？

闻招静静地等着菲兰的下一步动作，就察觉到菲兰挪动的动作停了，正疑惑，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轻轻碰了一下。

很轻。

像羽毛扫过心口一样，让闻招有种酥酥麻麻的错觉。

很奇异。

又是轻轻一点。

这次停留的时间长了一点，闻招能感受到，触碰自己的是菲兰的指腹，像落下一个浅浅手印，——像是浅浅地盖了个章。

闻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剥了颗半熟的蜜果在含在心口，半酸半甜的，还带着点青涩。

他忍不住想动一动，转过身去问菲兰是不是怕黑，但不知道怎么的，却又没动，保持着这个动作，等着。

等着菲兰的下一步。

但菲兰却没有动作了，只有轻缓平稳的呼吸慢慢地传过来。

估摸着菲兰这次真的睡着了，闻招就想翻回身去，可稍微一动，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摆有轻微拉扯感，似乎是被人攥住了一小块。

闻招不敢动了，也不敢伸手去确认，万一菲兰还没有睡着，他也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他只觉得有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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